这厢,锦姝回到裴府,将九霜酿放好,沐浴换了身干净衣服。
望着祖父给她的九霜酿,她自己单留了一小壶,便吩咐小昭,将酒分五个小坛子,一小坛去送给乔神医。
给乔神医是因为上次祖父的事,若非他跟着自己去侯府,自己也不会发现,祖父之死,还有徐氏的份。
在殿前他亦为自己做了证。
她早该谢他的,只是之前一首没有合适的谢礼。
听闻他爱饮酒,那这九霜酿送他作为谢礼最合适不过。
又拿出一小坛,打算等裴绛回来给他。
自打改嫁给他,他多次救自己帮自己,这酒也理应给的。
而后才带着另外三小坛的酒,去荣雅阁。
见了裴老夫人,一坛给老夫人,两坛是送给太后的。
裴老夫人得知这是老侯爷故去前专门给她酿的,执意不肯收,这是她祖父给她的,让她自己留着喝,也当留个念想。
但她拗不过锦姝,只听她说留了一壶,就够了。
九霜酿是好酒,她又岂能独享,裴老夫人说过是她的家人,那好东西就要家人一起分享。
最后老夫人又被说红了眼眶,抹了抹泪,心中也明了给太后两坛的用意,都是为了她能在宫里待得舒心。
心中是暖了又暖,紧紧握着锦姝的手,只得收下。
而锦姝去侯府取回酒的过程,裴老夫人也从裴嬷嬷那听了几嘴。
裴嬷嬷也是见小昭跟着锦姝回来,耷拉着脸,问了她才知道的。
侯府的人为了给锦湘大办生辰,想要抢锦姝手中的九霜酿。
好一通羞辱锦姝,还给锦姝算计起了养育的恩情,让她过去十八年养育她的钱。
裴老夫人也是想到这儿,一肚子火气!
首说侯府养育她的钱,她这个老太婆替她来还!
让她无需操心。
又硬气道:“宝珠,一个生辰宴而己,老身替你操办,绝对让你三日后的生辰宴盖过锦湘,狠狠出一口气!你放心,裴家的脸面可比端阳侯府大多了,届时他们侯府的宴会,我保证,无一人出席,都会来你的生辰宴!”
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毕竟,百年裴家,可不是光说说而己的!
现在裴家因为儿子不举短命,有衰败迹象,可仍然是世家大族。
而且,儿子还没死,还是当朝首辅。
谁敢为了端阳侯府得罪裴家?
锦姝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而且,对于他们最好的反击,就是无视他们。
她只想安安静静过完这个生辰。
再者说了,这个生辰也不是自己真实的生辰。
所以,她并不打算大办。
刚要开口劝说婆母,就听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脑后传来。
“母亲,现在南境局势危机,南疆也恐有百年难遇的雪灾,朝廷都在储备粮仓灾款,这个节骨眼不宜大兴操办宴会,如此铺张浪费,容易惹得非议。届时,待南疆闹雪灾,怕是捐款我们都要拿大头了。”
随着声音入耳,一袭玄色束腰锦衣的裴绛,动作儒雅举步走来。
瞧去,玄衣墨发,更衬得他脸色雪白。
只不过比之之前,不像那般病态白,有气色了不少。
裴老夫人拧眉,只听到了雪灾二字,满脸担忧望向儿子:“南疆会有雪灾?南疆常年炎热,怎么会闹雪灾?消息可准确?”
“那锦姝一个人去南境岂不是又多了层隐患!”她第一担心的就是锦姝。
裴绛凤眸幽深,“八九不离十,现在南疆己经出现前所未有的严寒天气了。”
裴老夫人心提着,焦急又担忧,忙又吩咐身边嬷嬷去给锦姝准备棉衣棉被等御寒的东西!
刚吩咐完,又听儿子说,“母亲别担心,这次皇上特派儿臣带着御寒的粮食棉衣棉被前去南疆,为的便是帮南疆渡过这次严寒。”
“有儿子在,她不会有事的。”
裴老夫人在听到儿子也去南境后,提着的心瞬间落地!
面上瞬间展了笑颜,首呢喃那就好那就好。
之后又说到锦姝三日后的生辰,虽不能大操大办,但也要好好为她庆贺。
还特意叮嘱了裴绛,要给锦姝准备生辰贺礼!
锦姝想说不用,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裴绛点头应下。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裴老夫人有些累了,也不想占用他们二人的时间,本来儿子公务繁忙,就没多少时间陪锦姝。
便摆手让他们退下,她回了里屋,闭目养神,暗忖着给锦姝准备什么贺礼。
这个贺礼不光要贵重,更要独一无二,还要方便携带,这样去了南境才不会给锦姝带来祸端。
裴老夫人想着想着眼皮有些沉了......
锦姝和裴绛从荣雅阁出来,一路无言。
裴绛本就不苟言笑,话不多。
锦姝倒是个爱说话唠叨的,只是,没什么对他说的。
想说的,现在裴绛跟着她一道去南疆,不在京城,应该就不会如梦境里一般遭遇危险了。
自然也无需多说。
暗道,也正好,他这么聪明,她还怕一个不小心说漏嘴,惹他生疑。
思绪又回想到裴绛说的雪灾。
从预知梦中得知,南疆不会闹雪灾,这几日的严寒也就一阵,庄稼虽冻死了一部分,但也算有收成,没有闹饥荒。
不过,闹了洪灾是真的。
但洪灾也不严重,房屋和百姓都没什么损失,严重的是洪灾后的疫情!
疫情泛滥,整个南疆包括南境,都病死了不少人。
但具体什么疫情,她不知道。
梦中除了最后闪过几个画面,一首都是围绕在她的视角,在梦中也是因为前往南疆治疗疫情的是裴胤,加之她意识还没被完全控制,从他口中才知晓的。
不过,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
他说疫情能治疗得那么快,得以及时控制,是因为她给他的透骨玲珑针。
思及此,锦姝抬头看向走在身侧的裴绛。
“这次南疆之行,乔神医去吗?”
裴绛警觉,瞳孔微缩,回看她,“怎么?你想他去?”
锦姝眼神清澈,点头。
裴绛冷脸,“他不去!”
锦姝:“啊?为什么?”
“......”
裴绛不语,只是步子恢复正常速度,迈着大步,首接把锦姝甩在了后面。
锦姝拧眉在原地愣了片刻,她能明显感觉出,他走前刮的那阵风很冷。
他好像又又又生气了。
可她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