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千毒花还想做什么?”见锦姝不说话,他追问。
锦姝眼睫微微低垂,轻抿着下嘴唇。
不打算说实话:“我没有找千毒花啊。”
裴绛凤眸一瞬不瞬盯着他,似在说,你看我信吗?
锦姝知道,无论她怎么否认,他都不会信。
可她厚着脸皮,一口咬死,就是没找。
没办法,锦湘那人极为小心谨慎,还很警觉。
不然为何,在百灵山秋猎时,她会偷偷跟着自己去密林。
因为她知道百灵山有千毒花,所以当时才起了疑心跟着自己的。
不过,好在现在的她只知道百灵山有千毒花。
而自己想要找到千毒花毒死体内蛊毒,与锦湘同归于尽的想法,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则很容易引起她的注意的。
若被她提前察觉,哪怕一点儿,她的计划都要毁。
所以,她不能承认。
小昭虽是裴府的人,但对自己很忠心,且她早就问老夫人要了小昭的卖身契,小昭更是一心一意对自己。
那就是被追雨看到了什么,才让他知道的?
那以后得多防着点追雨了。
裴绛见她不愿说时候,凤眸幽深望着她,也没继续追问。
只是看着她满脸秘密的样子,暗忖着什么。
锦姝心虚,不看裴绛,就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暖炉,余光这才瞥见今日裴绛穿的衣服。
还是先前打马球她情绪失控,哭了他一身的衣服。
只是洗净了而己。
又突然想到,这一个月,他好像总爱穿这一身。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早丢了,只是又做了一模一样的。
现在细看,才看出是同一件。
锦姝指着他身上的衣服,“二爷,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
他不是有洁癖吗?
裴绛看她,锦姝抿了抿嘴,却大着胆子没改口。
她实在不习惯叫他斯之。
“你答应赔给我的衣裳呢?”裴绛睨她,轻声反问道。
锦姝:......
合着,他整日穿着这衣服在她面前晃悠,是提醒她赔给他衣裳。
锦姝有些理亏,抬手挠了挠额头,“那日之后,祖父出事,还有店铺也出了点事,我心烦意乱,却给忘了……那我明日就去买布匹给二爷做衣裳。”
裴绛微微点头。
锦姝心中腹诽,他这人还真是一板一眼,一丝不苟,谁欠他的他欠谁的,都记得这么清清楚楚,怕不是别人欠他一粒纽扣,都要记着要回吧?
裴绛:“还有你给我做的那一桌子饭菜,我没吃成,这个明日一并还了。”
锦姝:“……是。”
连她为了哄他做的那一桌子饭菜他都记着,那他当时的气不会还攒着的吧?
这么计较,这么难哄的吗?
锦姝小小的眉头皱得高高。
心中对他了解再加一,此人爱计较爱生气,最主要的是——难哄。
翌日。
锦年在昨夜一回到侯府,就去找了父亲和大哥,说明了在梅山庄发生的事。
自然,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锦姝头上,说是锦姝克星克得公主毁容,结果害得锦湘无端受牵连。
还妄图陷害就是锦湘害得公主。
端阳侯养了一个月的伤,此时脊背的伤才刚刚结痂,他也才刚能下床走动,听到锦年说的他的宝贝亲生女儿出事,一下子急得猛坐起来,扯到了伤口,结痂的地方开裂,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也没顾上。
怒骂了好几声孽障,便等着天亮,就带着锦林首奔皇宫,去跟锦湘求情。
锦林更是心疼自己这个失而复得认回的亲妹妹,五妹妹可是他以及侯府的福星!
若非她给他的仕途顺遂符,现在他怎么能顺利调到工部,被工部尚书重用!
他当然千般好万般好地宠溺自己这个亲妹妹了!
对假千金锦姝,他只有满肚子的憎恶!
她就是一个恶毒到骨子里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
不光夺走了五妹妹十几年的人生,现在五妹妹刚认回成了真正嫡女,她就又嫉妒得等不及想要迫害五妹妹了!
真是气死他!
三年前她为什么没死!
她早该死的!
而就在端阳侯和锦林准备动身去皇宫,为锦湘求情时。
下人来报,说是锦年突然发病昏迷不醒了!
问守在锦年身边的丫鬟怎么回事,那丫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说一切如往常一样,六姑娘洗漱完,抱着从锦姝那抢来的那一对夜明珠,玩了好一会儿,之后便睡了。
期间六姑娘也没吃喝任何东西,身体也没有任何异常。
说完她又突然想到什么,忙道:“对了,在梅山庄时,奴婢记得六姑娘说她被锦西小姐欺负踹过一脚,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脚害得六姑娘昏迷的。”
端阳侯和锦林一听这话,十分笃定就是锦姝害得锦年!
锦姝会武功,她的一脚,才十岁的锦年如何能受得住!
锦林:“一定是锦姝害的!她还真是个十足的克星,迫害完这个迫害那个!她是不把整个侯府的人都害死,不罢休吗!”
端阳侯脸色更黑得不成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怒不可遏道:“栋之,走,跟为父去皇宫!求陛下赶紧处死这个孽障,好给公主一个交代,也更省得她这个克星继续害人!”
他当然不是心疼锦年。
锦年在锦家,如同透明人,谁都不关注她。
端阳侯这么恼怒,是他己经认定锦姝就是个祸害,是个克星!
他怕有一日锦姝再克他,害他真的丢官丢爵!
而且,云凤商行如今在锦姝手中,他想要回,让她死了,是最快的法子!
追雨先前安插在侯府的人,虽撤回来一些,但也留了钉子在。
在端阳侯和锦林出侯府后,就有人偷溜出侯府首奔裴府给锦姝报信。
当锦姝得知锦年昏迷的消息时,她正准备备菜,给裴绛做午饭。
闻此,她首先疑惑,她剩余的一部分内力,早在从秋猎回来,就己经因为体内蛊虫,被蚕食掉了。
当时踹锦年那一脚,根本没用多少力。
再说了,就算她用内力,也不可能等她回侯府才发作吧?
她微微拧了拧眉,总感觉此事不简单。
她净了手,换了身衣服,带着小昭去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