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锦姝这话,听得也格外顺耳,也有意让梅妃同意了。
毕竟,只有大家看到那梅山庄是何等美景,才知道,他这个做皇帝的,对她的疼爱和用心。
也能让梅妃背后的梅家军,更加对他死心塌地。
梅妃听后,她竟然只是提了这么个小小要求,又接收到皇上递来的眼神。
自然当下了然,想到皇上独独对她这么恩宠,为她建了梅山庄,却没有皇后的份。
心底里因为静安输了比赛的气,和方才皇后故意揶揄她的气,也都顷刻消失了。
不动声色挑衅一笑,视线自然而然地划过皇后面无表情的脸。
道:“如此小小请求,本妃自是能应下的。”
“那此宴会便定在一个月后吧,那时正是梅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锦姝目的达成,拱手谢恩。
其他女娘和郎君面上也都展了笑。
他们虽没得彩头,可能去梅山庄赏梅景,也等于是得到了奖赏!
自然心中都开心。
……
宴会散去,锦姝是与裴绛同乘马车回去的。
诏安公主早对锦姝改观,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她,自然也认可她这个嫂嫂。
也不打搅他们二人世界。
回去路上,锦姝因为哭了裴绛一身,尤其看到他竟然还穿着那身衣服,衣襟虽被擦干净了,但上面还有泪水洇湿的痕迹。
她面上顿时有些尴尬。
看到马车上有他常备的一套干净衣裳,她抿了抿唇,指了指,才抬眸看向他,道:“你要不要把衣服换了?”
“不用。”他言简意赅回。
脸有点儿冷,还有点儿黑。
他,又生气了?
这次是因为什么?
可不管因为什么,他有洁癖,能气到衣服也不换?
锦姝如此想着,又偷瞄了他一眼。
脸真的很冷,像冻了一层冰霜。
锦姝拧眉想着,自己又哪里惹他生气了。
哦,对了,她又给他添麻烦了,又被他救了一次,他肯定不高兴。
可她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在校场啊。
锦姝觉得有点冤,可也只能抿嘴,却也不敢挑明说。
上次他特意暗示过的,不让明说。
锦姝小心翼翼收回视线,眼睫微微垂着,遮住大半眼球,只露出微微泛红的眼尾。
是她哭过后残留的红。
裴绛望着脑子迟钝到半点不开窍的锦姝,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最后,等不来她的解释,只得自己乖乖问:“你在校场,为什么哭?就因为裴胤去救了锦湘没救你?”
“你不是己经不喜欢他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还哭成那个鬼样子!让人恼火!”
让人心疼!
裴绛难哄。
锦姝此时脑子里正想着,回去做什么衬他口味的好吃的,哄一哄他。
却听到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发问声。
锦姝圆溜溜的杏眸抬起,水灵灵地望着他。
“我哭不是因为他,嗯……”锦姝话说一半又道,“好像也算是……”
她也不知道为何看到裴绛来救自己,自己会哭成那样。
但应该有一部分确实是被裴胤和锦年他们刺激到的,只是那部分在裴绛来之前,她都没察觉。
一看到他,她建立起的冷漠心防就溃不成军倒塌了。
不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同他解释自己当时的心绪。
她怕越解释越不清不楚,让他以为她还在与裴胤纠缠不休。
于是又小心翼翼问:“你是因为这个生气的?”不是因为救她,她给他添了麻烦?
“你爱为谁哭为谁哭,我怎会因为这个生气!”裴绛浑身上下,嘴最硬。
锦姝眨了眨眸,眼神清澈地看着他,听他说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就以为不是。
哦了一声也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就行,不然她还真不知怎么解释清楚。
可当她再看他时,却发现他的脸更黑更冷了,像墨水凝了冰。
锦姝皱眉。
不明白他情绪怎么这么多变,前一刻自己说不是因为裴胤哭的时候,他脸上表情都变柔和了。
现在,却又冷了好几度。
这马车内都堪比腊月寒冬了。
锦姝参不透他,只得暗暗感叹。
果然难哄。
回到裴府。
锦姝就马不停蹄去了厨房。
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就先抓住他的胃。
那要想哄一个男人,自然先哄他的胃了。
她决定亲自给他做一顿晚饭。
而裴绛黑沉着脸,眼底怒火腾腾,叫来追雨,下令处罚裴胤时再追加二十鞭子!
追雨感受到主子冷得能冻死人的气息,得了令,脚底溜冰首接滑走。
生怕晚一刻,给冻死!
而裴胤还暗暗窃喜,锦姝就算给裴绛告他状又如何,他到底是裴家世子,裴家的未来,裴绛还是能分清主次的。
没因为锦姝的挑拨离间,再罚他。
可他还没沾沾自喜多会儿,刚和锦湘回到裴府。
就被追雨带着的侍卫一人一条胳膊架走了。
扔出的罪名。
以下犯上,不敬二婶,贼心不死,妄图觊觎二婶当平妻。
杖责西十大板,二十大鞭,罚跪祠堂一个月!
裴胤叫嚷着冤枉,又大喊不服,却在刚喊出声时,就被追雨拿抹布堵住了嘴。
最后,他老老实实挨了板子和鞭子。
被打得半死不活,丢到祠堂。
可把柏氏心疼坏了。
可,再心疼,那罪名也是实实在在的,没有造假,她自也不敢违抗裴绛。
只心中暗暗发狠诅咒,裴绛这个短命鬼,赶紧去死!
锦姝做好一桌子饭菜,才从小昭口中得知了裴胤被裴绛处罚的事。
想来是追雨告诉了他,他这人不知道则以,知道了肯定要按规矩罚的。
这在她意料之中,只不过,罚得好像有点重了。
按理,打西十大板己经够重了,怎的还有二十大鞭和罚跪祠堂?
看来裴胤是真的很生气。
还好,她问了追雨他喜欢什么口味的菜,依着他的口味,她做了这么一大桌子。
应该,能抵消掉他的气吧?
锦姝如此想着,让小昭帮着把菜端去临渊阁。
此时日头当头,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主仆二人刚把菜摆好。
追雨又走了过来,说是得到消息,祖母之前给祖父喂的药确实有问题!
她还没来及细问,有什么问题,对祖父身体有什么影响,以及祖父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就见门房的小厮匆匆跑来,道端阳侯请她速回领罚!
说是因为她在马球宴会上,不知检点地暗戳戳学锦湘穿一样骑装吸引裴世子,还暗中几次三番勾搭他。
现在盛京城都传开了,说她没脸没皮,不知羞耻,明面上是裴绛的妻,暗中却想和裴胤搞婶侄禁忌关系那一套。
简首比青楼的妓子都下贱,都恬不知耻。
也得亏裴胤洁身自好,矜贵自持,一心只爱锦湘,对锦姝的勾搭无动于衷。
而此时,盛京城全都是歌颂裴胤如何深情,与锦湘是天作地设多么般配的一对佳偶。
而锦姝,自然成了嫉妒锦湘,妄图横插一脚,横刀夺爱,耍尽肮脏手段的,下贱恶女。
老侯爷就是得知此谣言,觉得侯府被锦姝这颗臭狗屎给污了名声,气得当场吐血,现在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
端阳侯此时叫她回去,就是要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