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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染哥哥……”
程如曦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
她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浓妆之下，黑眼圈几乎盖都盖不住。
不过短短几天，她整个人比鬼还要憔悴：
因为无论睁眼闭眼，看到的都是各路牛鬼蛇神，半夜惊醒，上厕所洗脸，全是鲜血淋漓的鬼影缠着她。
亲戚找了几十个道士给她贴符，可一点用都没有。
只有靠近谢无染身边，这种折磨才会稍微好一点。
所以，听说谢无染要找她，她立刻像条快淹死的狗一样赶来了，恨不得扑进他怀里。
可这一次。
等待她的，不是谢无染温柔的怀抱。
而是他冷冷侧身，让开了门。
露出他身后一群男人。
那些人里，有曾被她骗过钱的，有在酒吧被她坑过感情的，还有那个……被她买通杀我的杀手。
杀手咧开嘴，露出残缺的牙齿，朝程如曦一步步走去：
“程小姐，好久不见呀。”
他阴笑着，抖了抖手里的刀。
正式杀我的那一把，上面的血腥气似乎都还在。
“你骗了老子好惨，害害得老子天天被鬼纠缠，今天……咱们慢慢算账。”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步步紧逼。
程如曦吓得尖叫，想要扑到谢无染怀里，
“哥哥！救我啊！快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是迎接她的——
只是一声冷冷的，
“咔哒”。
门，从外面，锁上了。
任凭程如曦在里面拍门、跪地、哭喊，谢无染背对着门，一步也没回头。
……
几天后。
疯人院多了个新病人。
程如曦双目无神，头发乱糟糟的，浑身颤抖，嘴里不断喃喃：
“鬼……鬼都来了……救命……不要缠着我……”
她的第二把火彻底熄灭，第三把火，也奄奄一息。
……
谢无染穿着黑色西装，单膝跪在我的牌位前。
怀里抱着那块早已碎裂的玉佩，眼眶通红，嗓音嘶哑到几乎听不见：
“老婆……”
“伤害你的人，我已经替你报仇了。”
“我求你，别生气了……别躲了，快出来见我吧，好不好？”
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地上的灰尘。
我无声地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身，靠近他耳边，
“谢无染。”
他猛地一愣，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抬头，疯狂地左顾右盼。
“老婆？是你吗？”
“你来找我了对不对？”
“你还舍不得我是不是？”
我笑得温柔又遥远，声音如同风从他耳边划过：
“谢无染。”
“程如曦确实伤过我。”
“可从头到尾，伤我最深的人——从来都是你啊。”
谢无染僵住了。
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茫然地失了焦。
下一秒，他攥紧那一枚早已经碎裂的玉佩，像疯了一样大喊：
“那老婆，我跟你走！”
“如果在人世见不到你，我就去地府找你！”
他踉跄着站起身。
走到窗边。
毫不犹豫。
纵身一跃。
“咚！”
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路边一片尖叫，
“有人跳楼了！！”
可惜啊。
我轻轻垂下眼。
自尽的人，堕入地狱，只会在阎罗殿下受尽万般苦楚。
无论他怎么哭、怎么喊。
也再没资格见到，早已化成厉鬼的我了。
后会无期了。
谢无染。
你没有资格再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