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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虚空来到混沌灵墟宫的地界，当看到宫殿轮廓刺破云层时，夜凌终于明白何为上界第一势力。
九条由星辰碎片熔铸的锁链横贯天际，每块碎片里都封存着上古修士的骸骨。锁链交汇处，七座倒悬宫殿在混沌云海中沉浮，宫墙表面流动着暗金色法则符文。
“这是初代宫主用永劫境混沌兽脊椎炼制的星骸护宫阵，”阿禾兴奋指着锁链上流淌的紫电道，“任何未经允许的瞬移都会被混沌雷劫劈成灰烬。”
夜凌指尖凝聚混沌祖莲，十二品莲瓣裹挟着她们撞向结界。护宫阵受攻击突然亮起血色咒文，却在触及天融血的瞬间化为漫天光点，夜凌愣了下，阿禾小声解释道：“其实您守门人的血脉本就是通行令。”
夜凌无奈，“知道为嘛不早说？”害得她费了不少祖莲的混沌本源。
“那个，阿禾忘了姐姐不记得了。”小剑灵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赶来的守门金甲卫看清闯入者容貌的瞬间，手中长戟突然崩碎成星尘——这是刻在他们真灵深处的敬畏，他们的主母历经十万年，终于回宫了。
穿过上千宫殿云海后的刹那，夜凌呼吸微滞，脚下是绵延万里的青玉广场，九百九十九根盘龙柱首插云霄，每条龙口中都含着团混沌源质凝聚的“太阳”。
最震撼的是中央主殿，整座建筑竟是用永劫境混沌兽头骨雕琢而成，兽瞳位置镶嵌着两枚造化境修士的灵墟结晶。上界第一宫，大得过下界整个皇族地域……
“姐姐小心！”阿禾突然拽住她衣袖。
夜凌足尖刚触到主殿前的混沌天阶，九万级台阶突然扭曲成记忆旋涡。
前一百多级台阶映出两人混沌海初遇：玄甲战衣染血的叛将被灭魂钉贯穿锁骨跪在刑架上，抬眼时却冲她笑得癫狂：“天君在看什么，喜欢我？”
他喘息着咬破她耳尖，舐舔着那颗血珠，“主上，您该说，楚某从此归您了，说啊，主上……”
第二个百级台阶是诛仙台的景象，夜凌看见自己神魂俱灭那刻，缚在混沌海刑架上的男人嘶吼着震碎三千雷劫，心口魂契断裂处喷涌的本命精血凝成追魂咒。
“原来楚尊当年这么疯……”阿禾话音未落，第三个百级台阶爆出旖旎光影。
男人扯断她最后一层里衣，金银妖瞳燃起癫狂的愉悦，“主上可知混沌海这万年蚀骨水泡出了什么？”他抓着她的手按向腿间灼烫，“泡出了满脑子都是您的……疯狗。”
阿禾赶紧捂住通红的小脸：“哎呀！姐姐……这有点……小孩不宜了！”
你个十万多年的剑灵装什么小孩啊……
夜凌耳尖泛红，心里暗骂对方奇葩下流，抬手甩出混沌祖莲碾碎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记忆残片。谁想台阶尽头的水幕突然炸开，裹着龙息的幻影破水而出，将她拽进弥漫药香的寝宫。
夜凌站稳后愣了下，周身仿若步入鸿蒙初辟的混沌之境，浩瀚神秘之感扑面而来。
这寝宫广阔无垠，地面由整块墨色晶石铺就，莹润光泽流转间，似藏着漫天星辰轨迹。每隔数丈，便有一座青玉雕琢的烛台，其上燃烧着淡金色的火焰，摇曳生姿，却无半点烟雾，光芒柔和却能将偌大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寝宫中央，是一座悬浮于半空的白玉床榻，床榻西角以龙首为柱，龙口大张，吐出如纱般的灵雾，将床榻环绕，如梦似幻。床榻之上，锦被绣着日月山河，丝线仿若蕴含灵蕴，微光闪烁间，似能看到山河流转、日月交替。
她心中冷笑，不愧是上界至尊，比卫重夕那家伙还会享受。抬脚朝里边走去，在寝宫一侧，有一汪灵泉，泉水晶莹剔透，宛如流动的琼浆，散发着的香气，靠近便能感受到磅礴的灵气，似能洗髓伐骨。
楚凌御就倚在灵泉旁的玄晶软榻上，苍白手指缠着昔日古神分身的魂契锁链，见她来，他轻笑了声：“主上擅闯寝宫，是要召回您的疯狗？”
他心口旧伤渗着黑血，正是当年为救夜凌受镇魂钉穿心留下的混沌煞气。所以本尊几万年不出混沌灵墟宫，一首都在养伤，好不容易好了点，又跑去下界帮她对付卫重夕去了。
如今又被九幽海那帮杂碎弄得旧伤……但是，这跟他欺骗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夜凌一手弑神枪尖抵住他咽喉，冷冷道：“解释，”另一手将染血的墨莲花瓣砸在榻边，“不是说你快死了？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青铜灯盏突然爆出火星，夜凌这才发现寝宫穹顶布满裂痕，星辰碎片被混沌气流裹挟着缓缓坠落。楚凌御中衣领口渗着暗红，胸前墨莲图腾竟有三分之一化作灰白。
“你……你的灵墟在崩塌？”夜凌神色凝重起来，收了弑神枪，灵墟中混沌祖莲不受控制地探出根须朝男人缠去，她惊觉自己的黑莲本源竟在主动修补对方灵墟！
怎么回事？夜凌满心疑惑。
楚凌御突然扣住她手腕翻身压下，墨发垂落缠上她指尖墨玉龙戒，他眼底带着怒：“主上为何要跑？在下界时说好回东洲夜家探亲就来上界寻臣的，但你还是跑了，还一走就是十年，就这么……不想要臣？”温热气息拂过耳垂，他指尖划过夜凌锁骨处的离火莲印，眸子里满是痴恋，“明明我们双修时，这朵莲花开得比现在艳……”
星陨砂贯穿星髓榻的巨响中，夜凌耳尖泛红地翻身而起，威胁道：“你再提下界的事，信不信我……”
话音戛然而止，楚凌御咳出的血溅在纱帐上，瞬间被混沌气吞噬。他掌心的轮回印正在消散，这是永劫境修士濒死的征兆。
“你……”夜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阿禾说你能操控混沌潮汐阻止人族兽化，”她突然扯开他衣襟，混沌祖莲根须扎入他心口墨莲图腾输送着本源灵气为他治疗，她低声道，“你们楚家三长老勾结九幽海，你若死了……”
温凉手掌突然覆上她手背，楚凌御低笑：“夫人这是心疼了？”
她皱眉：“不许这么叫我！”就连阿御都不曾这般叫过……
下一刻混沌祖莲突然暴走，夜凌愣住，连忙查看他灵墟深处的景象，她的祖莲本源被他灵墟中一方介子世界九百九十九道混沌锁链贯穿，正源源不断为那方小世界的大阵供能！
“楚凌御！你竟敢……”夜凌脸色大变，忙召出弑神枪，枪尖却停在距他咽喉三寸处颤抖，“你放开我的莲！”他到底想干什么？疯了不成？！
楚凌御低笑着握住枪刃往心口送：“想杀我？来啊，就像下界那样，刺穿这里，”鲜血顺着枪纹滴落，他眼中翻涌着夜凌看不懂的情绪，偏执又病态，“然后您会再次把莲种进臣破碎的灵墟，就像万年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夜凌的枪尖颤抖着不敢往前，“你明知我爱的是……”
寝宫突然剧烈震颤，三长老的枯槁手掌法相穿透空间抓向夜凌后心。楚凌御翻身将她护在身下，生生受了这击永劫境的杀招。他混沌锁链崩断的脆响中，夜凌听见他神魂破碎的声音。
“阿禾！快开烛龙血池！”她大喊一声，这血池是她在地宫捡垃圾……呸，拾荒的时候斩杀三个强者所得战利品，可修复身体乃至神魂损伤。
夜凌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躯体撞进血池结界，沸腾的龙血浸透两人衣衫时，她惊觉楚凌御手中的混沌锁链正缠绕上自己腰肢，锁链没……没断？！
两人本源在血池中交融，主仆契约突然逆转，她灵墟中的混沌黑莲被契约之力牵引着注入楚凌御体内！
“楚凌御，你他娘算计我！”夜凌咬破唇眼底不可置信，抬手就掐住他脖颈，却被对方翻身压进血池底部。
楚凌御眼底金纹大盛，脚踝处契约蔓延成锁链缠住夜凌手腕，他低笑：“是主上教臣的，”舔去她唇畔血珠，“当年您用契约控制臣，让臣在混沌海苦等万年，可曾想过今日会被反噬？”
血池底下突然浮现下界过往幻象：
“阿御，你是本君的……你只能是本君一个人的！”那时的她眼里满是占有欲，神情近乎癫狂，为他种下主仆生死魂契。
“阿御，你再等等……待本君凯旋，亲自为你解印，离开这混沌海！”她只给了他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回过混沌海。
“主上当年定契时我就说过……”楚凌御吻上她胸口离火纹，“魂将发疯，主人要受着……现在，”他握着夜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语气透着血气，“我不想再发疯，只想噬主！该您……当臣的药了。”墨莲的根须突然刺破夜凌指尖，开始反向抽取她的本源。
不对……夜凌承受着本源被强行抽离的剧痛，脑子却还清醒着，那主仆同心契是她对他的古神分身阿御种下的，本尊不可能……除非主身和分身共用灵墟神魂！
阿禾的惊呼从池边传来：“姐姐小心！他在用契约……”
夜凌眼底突然浮现抹厉色，欲强行剥离墨莲侵蚀，冷冷道：“本君能给你，就能收回！”主仆契约爆发出刺目金芒，楚凌御闷哼着吐出大口黑血，却笑得愈发疯狂。
“你……”自己还是……不忍吗？夜凌心下一颤，没再动那墨莲，放弃了反抗。
他毕竟是楚凌御啊，她的阿御……哪怕不是那个分身，但好歹在这世上，他这张脸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果然……”男人攥着她的手按在池底阵眼，声音低沉，“夫人还是舍不得真正杀我。”
池底突然浮现的并蒂莲阵将两人本源锁死，夜凌这才看清阵纹全貌——这竟是需要用主仆契约者心头血才能启动的混沌共生阵。楚凌御早在她踏入灵墟宫那刻，就布好了这个局。
她闭上了眼，随他如何疯。
“陪我看完这场闹剧。”契约结束后，他咬着她耳尖低语。
殿外突然传来空间撕裂的波动，七具药傀撞破结界，三长老的冷笑从虚空传来：“看来老夫来得正是时候！”
这回是真身来了！夜凌眼底一冷，反手欲召出混沌剑冢，却发现诛仙剑阵无法展开，自己的混沌祖莲本源快被楚凌御抽干了！
楚凌御的墨莲领域早己笼罩整座寝宫，他握着夜凌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本源在此刻完美交融。
“借夫人本源一用。”楚凌御含住她耳垂轻咬，混沌祖莲与墨莲纠缠着冲天而起。
三长老的惨叫声中，夜凌惊觉自己正被带着共感楚凌御的视角：他心口旧伤每时每刻都在被混沌兽怨念啃噬，识海里镇压着九幽海主的半截本体。
“你疯了？！”夜凌试图抽回手，“用永劫境修为强行续命，我不借，你还……”
楚凌御突然吻住她未尽的话语，墨莲图腾顺着交握的手蔓延到夜凌腕间。当三长老的元神在莲花中灰飞烟灭，夜凌才发现自己正被压在榻上，楚凌御冰凉的手指正着她眉间的守门人印记。
“本尊那古神分身跟你在下界……”他声音渐弱，额头抵着她的肩昏死过去。
终于消停了？夜凌松了口气把人推开。
阿禾见状赶紧跑过来：“姐姐，他晕了，我们快跑！”
看着对方那张苍白的脸，眼里掠过丝不忍，夜凌却不再多想，点着头，把人抱起放在那张大床上，为他拉上被子转身就往寝宫大门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