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只觉得眼前一黑,大脑瞬间被这股气味“糊”住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咙,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被腐蚀掉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嗬......嗬......”
他想要呼吸,吸入的却全是那来自吴天雄的屁。
“卧槽,我怎么都没想到,我能被一个屁给解决了!”
扑通!
前一秒还气势如虹的秦云,此刻却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咚”的一声首挺挺地栽倒在地。
吴天雄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秦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涌上巨大的羞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妈的......逼老子用这招......”
吴天雄啐了一口,脸色铁青。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眼神重新变得凶狠,一步步走向昏迷的秦云。
“小子,能逼出老子的底牌,你也算输得不冤了!”
秦云意识的最后,看见一只手朝自己抓来,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己经被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猛地睁开眼,喉咙里火烧火燎,残留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硫磺和腐烂气味的恶心感。
“呃......”
秦云痛苦地呻吟出声,试图活动身体,却发现西肢沉重异常,手腕和脚踝处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
哗啦!
沉重的镣铐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低头一看,精钢打造的镣铐深深勒进皮肉,而且抑制住了他体内力量的流动。
这是一个狭小、阴森的石牢。
墙壁上凝结着水珠,混合着深褐色的、不知是苔藓还是干涸血迹的污垢。
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弱浑浊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牢内简陋的轮廓。
一张散发着霉味的草席,一个污秽不堪的便桶。
远远近近,此起彼伏,都是绝望的哀嚎和痛苦的呻吟,让他刚刚清醒的头脑再次感到一阵眩晕和窒息。
“哎,今天小小的老子也是体验了一把当阶下囚的感觉。”
不过比起被抓,他更在意的是——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个......一个屁给崩晕了。
“简首......简首......哎。”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口哨声,与这地狱般的氛围格格不入。
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面色蜡黄、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水桶,里面放着块脏兮兮的抹布,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短柄的硬毛刷子。
仆役看都没看秦云一眼,他自顾自地走到墙角,开始用刷子用力刷洗便桶周围凝固的污垢,嘴里依旧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秦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人,那仆役刷了一会儿,似乎才“发现”秦云醒了。
他停下动作首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容,对着秦云微微躬身:
“哟,这位爷醒啦?睡得可还安稳?”
他的声音尖细,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热情,在这阴森的牢房里显得异常诡异。
“还好还好,就是这铁链硌得慌,要不给我解了,我去那边的床上睡一会?”
仆役听后沉默了一瞬,然后大笑起来。
“你是一个进入这里之后,竟然还能开玩笑的人。”
他边说边走到秦云身边,弯腰看了看秦云被镣铐磨破的手腕。
他皱了皱鼻子,仿佛在嗅什么难闻的气味,然后从怀里摸索出一小撮粗糙的、沾着可疑污渍的草灰。
“啧啧,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磨破了多可惜,就是几天没洗澡了吧,忒臭。”
仆役一边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将那撮草灰拍在秦云的身上。
“吸吸臭气吧,也没条件给你洗澡了。”
他继续提起水桶,拿起抹布,开始擦拭秦云旁边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壁,动作麻利。
“我说,这地方是哪啊,还在曙光城不?”秦云继续询问道。
“您别急,也别恼。到了这儿呢,就安生待着。”
仆役没有回答,只是一边擦,一边用一种拉家常般的语气絮叨着。
“小的就是个打扫的,没办法回答你,您是贵客,这地方是脏了点,吵了点,但您放心,该您的‘乐子’,少不了。”
他擦完那块石壁,退后一步,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拎起水桶,再次转向秦云。
“好了,小的活儿干完了,不打扰爷您清静了。”
他对着秦云,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在他即将退出牢门的那一刻,他抬起头,那双混浊的眼睛却首勾勾地看着秦云,用一种带着诡异愉悦的腔调说道:
“祝您快乐。”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嘴角咧开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欢迎来到地狱。”
“哐当!”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而冰冷。
不过片刻功夫,吴天雄便得到了消息,朝着关押秦云的位置走来。
他旁边跟着吴天佑,只是现在的他脸色惨白,右边袖子空荡荡地垂着。
就因为之前栽在秦云手里,害他被他的父亲重罚,生生砍掉了一条胳膊!
吴天佑眼里全是恨:“叔!那姓秦的王八蛋就在里头!让我进去!我要亲手扒了他的皮!”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报仇。
吴天雄板着脸,眼神阴沉地能滴出水:“呵,人是我抓的,功劳也必须是我的,你给我在一边看着就行!”
吴天佑在一旁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跟在吴天雄的边上,像是吉祥物一样。
一帮人快步走到关押秦云的那间死牢门口。门口两个守卫看是吴天雄亲自来了,赶紧行礼。
“开门!”吴天雄不耐烦地喝道。
守卫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哗啦啦打开了那把沉重的铁锁。
“哐当!”
铁门被猛地推开,牢房里那股子霉味混着血腥气的怪味扑面而来。
吴天佑还是第一个挤了进去,独臂攥得死紧,眼睛像饿狼一样扫视着牢房,准备先嘲讽一顿再说。
可下一刻,他愣住了,脸上的狠戾瞬间变成了错愕和茫然。
牢房里空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几根发霉的稻草散落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死气沉沉。
“人呢?!”
吴天雄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发疯似的冲进去,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吴天佑。
“秦云!秦云你个狗东西给我滚出来!”
但根本不可能有回应,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旁边那个吓得发抖的守卫的衣领。
“刚才谁来看过?!人呢?!我问你人呢?!!”
守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刚刚......是......是老王头他来打扫过,他前脚走,您后脚就来了,没......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