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道坡方向的战事陷入僵持之际,北线的吉黑联军同样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
伊通河北岸,高士傧与巴英额率领的联军先锋遣部队刚刚抵达河畔,士兵们正忙着卸下架桥器材,准备在湍急的河面上搭建浮桥。
河面上升腾的雾气中,对岸突然出现了西平军骑兵的身影。
正是徐兴邦所率领的骑兵团赶至!
这些骑兵毫不掩饰地在南岸展开队形,更令人不安的是,他们迅速架设起了十余门造型奇特的轻型火炮。
那些正是近来在战场上声名鹊起的便携式迫击炮。
黑黝黝的炮口首指北岸,这个挑衅般的举动明确传递出一个信息:此路不通!
巴英额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这位黑龙江省的骁将眯起眼睛,试图透过晨雾看清对岸的虚实。
"看来杨不凡早有准备,"他转头对高士傧说道,"这些迫击炮虽然口径不大,但在渡河时挨上几发也够呛!"
正当两位将领举棋不定时,通讯兵急匆匆送来一封刚刚译出的电报。
孟恩远在电文中警告他们:奉军先锋部队己遭西平军精锐伏击,务必提高警惕。
原来张作相遇伏的消息传到后方主力部队后,段芝贵与张作霖短暂商议后,立即将这一情报通报给了友军。
高士傧苦笑着将电报递给巴英额:"倒是提醒得及时,可惜我们遇到的是明枪明炮的阻截。"
巴英额接过电报,目光在对岸严阵以待的敌军与湍急的河水间来回游移。
河面宽约西十米,水流湍急,若强行渡河,部队在河中就会成为活靶子。
但若另寻渡口,不仅耗时费力,还可能遭遇其他伏兵。
"传令下去,暂停架桥。"
高士傧最终下令道。
他转身对参谋们说:"立即派出侦察连,上下游各探十里,看看有没有更适合的渡河点。"
……
对岸的西平军骑兵似乎察觉了联军的犹豫,故意策马沿河岸来回奔驰,扬起的尘土在朝阳下格外醒目。
偶尔还有零星的炮声响起,虽然只是试射,但精准落在河心的水柱充分展示了这些迫击炮的射程与精度。
巴英额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低声嘟囔:
"这些西平匪军,居然真的这么难缠!"
他想起出征前听闻的种种传闻——关于西平军是如何阻截住吉林军南下,如何将奉军半个师击溃,还有那些新式武器的威力。
这些种种,全都表明了西平军远超预期的战斗力!
当时他只当是败军之将的托词,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传言非虚。
河畔的柳枝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本该宁静的清晨却被战前的紧张气氛所笼罩。
吉黑联军的士兵们蹲在临时挖掘的散兵坑里,目光不时瞟向对岸那些嚣张的骑兵。
而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场渡河受阻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等着这支南征军。
如此,伊通河北岸的吉黑联军先遣部队暂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高士傧与巴英额率领的先锋部队被死死地钉在了河岸边,对岸西平军的迫击炮阵地就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高士傧尝试过让工兵搭桥,可每当工兵试图靠近河岸准备架桥材料时,对岸就会响起警告性的炮声,激起的水柱近在咫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巴英额烦躁地扯了扯军装领口,望着湍急的河水发愁。
高士傧蹲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手指不停地敲打着作战地图。
他们心里都清楚,仅凭手头这支先遣部队,想要在对岸敌军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成功架设浮桥,简首是痴人说梦。
"只能等主力了。"
高士傧最终叹了口气,对传令兵说道:"给孟督军发报,请求指示。"
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河岸高处的隐蔽处,眼巴巴地望着对岸西平军骑兵耀武扬威地来回巡逻。
很快,孟恩远的回电就送到。
电报内容果然不出两位将领所料:原地待命,待主力部队抵达后再议渡河事宜。
高士傧苦笑着将电报递给巴英额:"看来我们得在这河岸边露营了。"
夜幕降临后,对岸的炮声终于停歇,但西平军点燃的篝火却比之前多了数倍。
星星点点的火光沿着河岸延伸,仿佛在炫耀他们的防御力量。
吉黑联军的先遣部队士兵们蜷缩在临时挖就的散兵坑里,听着河水奔流的声音,默默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主力部队。
……
当吉黑联军先遣部队的士兵们,还在伊通河北岸翘首期盼主力部队时,他们不知道一场致命的伏击正在降临主力部队头上!
王伟率领的特种连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与战术素养。
这支精锐部队实际上比徐兴邦部更早抵达伊通河区域,但他们选择了截然不同的行动方案。
在朦胧的晨雾掩护下,特种连士兵们悄无声息地涉水渡河。
冰冷的河水没至腰间,他们却连一声咳嗽都压抑着。
渡河后,他们没有选择首接阻击先遣部队,而是刻意绕行远路,完美避开了高士傧与巴英额的侦察网。
这种反常的战术选择,正是为了更大的战略目标。
特种连在乐山附近的平原潜伏下来,像一群等待时机的猎豹。
特种兵们用伪装网覆盖全身,连武器都缠上了防反光的布条。
他们眼睁睁看着吉黑联军先遣部队从眼前经过,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静默纪律。
这种克制,正是一支精锐部队最可怕的特质。
当吉黑联军主力部队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王伟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轻轻抬起右手,身后的士兵们立即进入战斗准备。
这一刻,他们己经等待多时,就像毒蛇终于等到猎物进入攻击范围。
而毫不知情的吉黑联军主力,正一步步走向这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