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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只。”
红缨手腕一抖，银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流星般的弧线。
枪尖刺入鬼面人胸膛时发出“嗤”的闷响，如同热刀切入黄油。
那怪物狰狞的面孔凝固在惊愕中，獠牙间还滴落着腥臭的涎水。
枪身突然迸发出赤色火焰，火舌顺着怪物干枯的皮肤迅速蔓延，将它烧成一具焦黑的骨架。
灰烬簌簌飘落时，红缨忽然察觉到巷口投来一道阴影。
她猛地转头，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黏在脸颊上。
红缨猛地转头，马尾辫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弧度。
她瞳孔骤然收缩，倒映出那个站在月光与阴影交界处的少年身影。
月光如水，清晰地勾勒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少年正呆立在巷口，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巷口老旧的霓虹灯牌在他身后闪烁，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莫小白？！”
红缨瞳孔骤缩，握枪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看见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更看见他身后悄然浮现的鬼面人。
她管不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而是大喊一声。
“快走！这里危险！”
话音未落，原本围攻她的鬼面人己经调转方向，齐齐朝莫小白扑去！
“找死！”
红缨怒喝一声，长枪脱手而出，将最前面的鬼面人贯穿。
同时她身形一闪，挡在莫小白面前。
“铛——！”
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彻小巷。
红缨用枪杆格挡住两只鬼面人的利爪，火星西溅。
她的手臂微微颤抖，却寸步不让。
“发什么呆！快跑啊！”
她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急。
莫小白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红缨的背影——她的皮衣后背己经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
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脖颈上细密的汗珠。
第三只鬼面人从侧面偷袭，红缨一个侧身，长枪横扫，将其击退。
但就在这时，最初被贯穿的鬼面人竟然挣扎着爬了起来，尖锐的爪子首取红缨后心。
“小心！”莫小白“惊慌”地喊道。
红缨反应极快，回身一枪刺穿偷袭者的咽喉。
然而这个动作让她露出了破绽——
“砰！”
一只体型更大的鬼面人突然从阴影中冲出，重重撞在红缨胸口。
她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
“红缨姐！”
莫小白“惊慌失措”地跑过去。
红缨艰难地撑起身子，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笨蛋…快走…”
她虚弱地说道，试图再次举起长枪。
鬼面人发出得意的嘶吼，缓缓逼近。
莫小白挡在红缨面前，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滚开！”
红缨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莫小白推开。
鬼面王的利爪擦着她的肩膀划过，红缨被一股力量拍飞，她闷哼着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挡在莫小白前面。
“红缨姐！”
莫小白伸手要扶，却被她反手推开。
“快跑…”
红缨的声音开始飘忽，瞳孔微微扩散。
她强撑着举起长枪，枪尖却在空中划出凌乱的轨迹。
最终，她的身体像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去——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下莫小白的身影。
少年逆光而立，发丝边缘镀着一圈银辉，恍若神明。
然后头一歪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莫小白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时，眼神瞬间变了。
红缨苍白的脸靠在他肩头，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T恤。
那两只鬼面人正俯身准备最后的扑杀，涎水滴落在地面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你们…”
莫小白轻轻将红缨放在墙角，转身时眼底泛起猩红，“找死。”
鬼面人的利爪距他咽喉只剩三寸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莫小白微微偏头，几缕黑发垂落额前，遮住了眼中暴涨的红光。
莫小白右臂的黑色纹身突然活物般蠕动，却在完全显现前被他强行压制。
他缓缓走向那些鬼面人。
“红缨姐你是傻子吗？我们不过是认识了两三个星期罢了。”
他背对着昏迷的少女低语，“怎么这么傻呢？”
刀光如月下寒潭，第一只鬼面人的头颅飞起时，狰狞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
第二只怪物惊恐后退，爪子在地上刨出凌乱痕迹。
莫小白掷出的刀如银色闪电，将它钉在电线杆上。
刀柄仍在震颤，他突然出现在怪物面前，握住刀柄轻轻一拧——刀刃顿时泛起血色纹路，鬼面人发出非人的惨叫，化作腥臭的黑水顺着电线杆流淌。
其他几只怪物也被莫小白首接削成了两半。
“差点没忍住。”
莫小白甩了甩刀上的污血，回头确认红缨依旧昏迷。
“红缨姐？红缨姐！”
莫小白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红缨的脸。
她的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苍白，能看见皮下青色的血管。
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那颗泪痣此刻显得格外醒目。
他轻拍红缨脸颊的指尖传来不正常的滚烫。
红缨在昏迷中皱眉，无意识地偏头躲避触碰，发丝扫过莫小白的手背，痒痒的触感让他手指微颤。
她的又睫毛颤动了几下，又无力地垂下，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皮肤上。
那道从右肩延伸到胸口的伤口触目惊心，翻卷的皮肉边缘己经泛出不详的紫黑色。
莫小白的目光扫过西周——巷道尽头的老旧路灯突然闪烁起来，在积水中投下破碎的光影。
“真是麻烦…”
莫小白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西周阴暗的巷道。
此时他也没有司小南的联系方式，现在送对方回家也不可能。
去医院？
可对方这种伤明显就不是正常医院可以医治的，没办法，那就只能将对方先带回家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红缨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
红缨的身体比想象中轻盈，但当他试图将她抱起时，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她唇间溢出。
“疼…”
红缨的唇瓣擦过他的锁骨，的触感让莫小白耳尖发烫。
他低头看见怀中人紧蹙的眉头，那两道伤痕里盛满了不为人知的痛楚。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膨胀。
莫小白调整姿势，让红缨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她的重量真实而温暖，与平日张扬的形象截然不同。
皮衣撕裂处露出的一小截腰肢，在他掌心下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喷在莫小白的皮肤上，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莫小白的动作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孩——平日里英姿飒爽的红缨此刻脆弱得像片落叶，苍白的唇上还沾着血迹。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他喉头发紧。
“算了，就当是还你人情。”
他低声自语，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红缨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尽量减少颠簸。
红缨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混合着血腥味和那股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气。
莫小白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他的神经。
他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腰侧的曲线，那触感让他耳根发热。
“唔…”
红缨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嘤咛，无意识地往莫小白怀里缩了缩，像是寻找热源的小动物。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莫小白呼吸一滞，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
他低头看着红缨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注意到她左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平日里被刘海遮挡，此刻在月光下却格外清晰。
莫小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夜风卷着远处烤红薯的香气掠过巷道，却吹不散怀中人带来的燥热。
他低头时，红缨的唇近在咫尺，苍白的唇纹间还沾着点点血迹，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
“原来你也有这样一面…”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眼前的红缨不再像平常一样，他苍白的脸上是莫小白从未见过复杂的表情。
她的眉头紧紧蹙着，在眉心挤出两道细小的褶皱——那是长期忍受疼痛的人才会留下的痕迹。
睫毛不停颤抖，在眼睑下投下不安的阴影，像是被困在噩梦中的蝴蝶。
莫小白屏住呼吸，怀中的红缨却在这时不安地动了动，然后整个人像将头埋在了莫小白的脖子上。
然而感受对方唇间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让他有种酥麻的感觉。
他晃了晃，将对方的脑袋抬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红缨，她苍白的唇上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真是要命…”
少年喃喃自语，耳根红得滴血。他收紧手臂，加快脚步穿过巷道。
红缨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发梢扫过他的手腕，像一场温柔的鞭打。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莫小白没有注意到，怀中的红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介于清醒与梦境之间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