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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的天空像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铅板，低低压在“胜天娱乐”赌场的霓虹招牌上。林胜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赌客们麻木地往老虎机里塞筹码——他们不知道，这座以“纸醉金迷”闻名的城市，正站在战火的悬崖边。
“林哥，”阿杰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托雷托的人在《芝加哥论坛报》发了声明。”
林胜转身，许文强己经把报纸摊在办公桌上。头版头条用黑底白字写着：“致拉斯维加斯的林胜：洪门必须退出赌城——阿尔·托雷托”。照片里，托雷托穿着定制西装坐在芝加哥黑帮总部的橡木椅上，身后站着五个东海岸五大家族的首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冷笑。
“他妈的。”阿杰一拳砸在墙上，绷带下的伤口渗出鲜血，“三天前炸了我们的仓库，昨天烧了‘银河酒店’，今天还敢登报宣战？”
林胜没说话，指尖着报纸边缘。他注意到照片里托雷托的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祖母绿戒指——那是东海岸“血手党”的信物，说明五大家族己经正式站队。
“许叔，”他说，“把声明复印一千份，让兄弟们去赌城大道发。要让所有人知道，是芝加哥黑帮先动的手。”
许文强推了推金丝眼镜：“我己经让‘胜天娱乐’的公关部联系了本地媒体，今晚的新闻会重点报道。另外，墨西哥帮的埃斯佩兰萨女士来电话，说他们的人在洛杉矶截了托雷托的三车毒品。”
林胜点点头：“告诉她，按之前的协议分账。”他转向阿杰，“你带暗影堂的人去查查托雷托在拉斯维加斯的眼线，重点盯赌场和酒店。记住，别留活口。”
阿杰咧嘴笑了，露出被打断的门牙：“明白，林哥。我这就去调监控。”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夜莺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雨。她手里提着个金属公文箱，箱盖上有FBI的标志——那是她离开FBI时偷带出来的。
“科尔找我了。”她的声音很轻，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
林胜的瞳孔缩了缩。科尔是FBI洛杉矶分局的局长，也是女主当年的顶头上司，更是暗中与山口组交易的内鬼。上回在黑狱，陈雨薇就是用偷拍的科尔与山口组交易的录像，才让林胜相信了她的清白。
“他说什么？”林胜问。
夜莺打开公文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文件：“他说，只要我出庭指证你‘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非法持有武器、参与跨国毒品交易’，就撤销对我的叛国罪指控。”她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陈雨薇”三个字，“还说……如果我不答应，他会让FBI的人在街头‘意外’射杀我。”
林胜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发颤的手。她的手指冰凉，像块浸在冰水里的玉：“你怎么回答的？”
“我问他要证据。”夜莺抬头，眼里有团火在烧，“他说证据在联邦调查局的档案库里，随时可以‘找到’。”
许文强插话：“科尔这是在逼你做选择。他知道你和林胜的关系，想从内部瓦解我们。”
林胜松开手，走到保险柜前取出把格洛克17，压上弹夹：“我去会会他。”
“不行！”夜莺抓住他的手腕，“科尔现在住在‘凯撒宫’，身边有二十个FBI特工，还有狙击手。你去就是送死。”
林胜低头看她，她的睫毛上还沾着雨珠，像被暴风雨打湿的蝴蝶：“那你说怎么办？”
夜莺从公文箱里抽出张照片，是科尔和山口组柳生龙一在东京的居酒屋喝酒的监控截图：“我让庄羽黑进了FBI的内网，找到了这个。科尔三年前就开始和山口组合作，用FBI的情报换毒品分成。”她又抽出张纸，“这是他在瑞士银行的账户流水，每季度有两百万美元进账，来源是‘东京株式会社’——柳生的壳公司。”
许文强眼睛亮了：“有了这些，我们可以向FBI总部举报他。”
“但需要时间。”夜莺的声音低下去，“科尔己经向总部申请了‘紧急行动许可’，明天早上六点，FBI会以‘打击黑社会’的名义突袭洪门所有据点。”
林胜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抓起对讲机：“张天德！带二十个兄弟去‘凯撒宫’外围布防，别让FBI的人靠近总部！”
“是！”张天德的声音里带着枪上膛的脆响。
林胜转向许文强：“通知所有盟友，今晚十二点在‘沙漠玫瑰’酒吧开会。告诉他们，要么和我们一起打退芝加哥黑帮，要么等着被托雷托吞并。”
许文强点头：“我这就联系埃斯佩兰萨女士和汉克。”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胜和夜莺。她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林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FBI吗？”
他没说话，反手握住她的手。
“因为那里和黑帮没区别。”她的脸贴在他后背上，“科尔这样的人，用正义当幌子，干着比我们更脏的事。”她抬头，“但和你在一起，我至少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战——为了那些不应该被践踏的人。”
林胜转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打完这仗，我们就去夏威夷。周永仁的孙女被救出来了，他说要在檀香山给我们办场婚礼。”
夜莺笑了，眼里闪着泪光：“好。但现在……”她指了指窗外，“你得先赢了这场仗。”
凌晨一点，“沙漠玫瑰”酒吧里烟雾缭绕。埃斯佩兰萨的红色裹身裙在烛光下像团火，汉克的皮夹克上还沾着机油，“血玫瑰”的胡安嚼着雪茄，烟灰落在他的蛇形刺青上。
“林先生，”埃斯佩兰萨把烟头按在玻璃烟灰缸里，“托雷托的人己经占了洛杉矶三个码头，我的毒品线被断了40%。”
“我的改装厂被炸了。”汉克的刀疤跟着嘴角抽搐，“损失了八辆定制哈雷，还有二十支M16。”
林胜把科尔的犯罪证据推到桌上：“这是FBI局长科尔和山口组的交易记录。只要我们赢了，我可以让联邦调查局撤销对你们所有人的通缉令。”他扫过众人，“更重要的是，托雷托的目标不是我，是你们——他要垄断全美的毒品、赌场、军火。你们现在不帮我，明天就会轮到你们。”
酒吧里沉默了。埃斯佩兰萨摸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我弟弟的女朋友被托雷托的人轮奸了，他们在她背上刻了‘TR’。”她的声音像碎玻璃，“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汉克拍了拍桌子：“我铁爪摩托党，跟了！”
胡安把雪茄碾灭：“血玫瑰帮，听林先生调遣。”
林胜站起身，举起酒杯：“为了拉斯维加斯——干杯！”
凌晨三点，林胜回到总部。许文强正在看监控，二十七个红点在赌城地图上闪烁，那是托雷托的手下正在向各个赌场、仓库移动。
“林哥，”许文强推了推眼镜，“五大家族的增援部队还有三小时到，他们带了迫击炮和火箭筒。”
林胜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维克多的军火到了吗？”
“到了。”许文强翻开文件夹，“二十支M16，五挺重机枪，还有三箱手雷。都藏在郊外的仓库里。”
林胜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科尔发来的短信：“林先生，明天早上六点，我们会在‘胜天娱乐’门口见。希望你能活着看到日出。”
他把手机递给许文强：“让庄羽黑了他的手机，把这条短信发给所有媒体。”
许文强点头：“我这就去办。”
林胜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凯撒宫”。那里的霓虹灯依然璀璨，像无数双麻木的眼睛。他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最浓，但只要有这些愿意为他拼命的兄弟在，只要有盟友在，他就不会输。
“系统，”他轻声说，“准备好下一场战斗了吗？”
夜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腰间的格洛克17。那把枪的握把上，刻着个小小的“薇”字——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凌晨五点，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林胜站在总部楼顶，看着第一缕阳光洒在“胜天娱乐”的招牌上。楼下，暗影堂的兄弟正在往卡车上搬军火，墨西哥帮的装甲车己经在街头布防，摩托党的哈雷摩托排成了钢铁的墙。
他摸出手机，给夜莺发了条消息：“待在安全屋，别出来。等打完这仗，我去接你。”
刚按下发送键，通讯器里传来阿杰的嘶吼：“林哥！托雷托的人在‘金沙赌场’开枪了！己经死了三个保安！”
林胜把烟蒂弹向天空，看着它在晨光中划出一道火星：“启动‘火鸟计划’，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拉斯维加斯！”
枪声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响起，像新年的礼炮，又像末日的丧钟。拉斯维加斯的黎明，在血与火中，缓缓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