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华达的沙漠像口烧红的铁锅,中午十二点的阳光把沙地烤得发烫,踩上去能烫穿作战靴底。雷耶斯抹了把脸上的汗,迷彩服后背早就浸成了深绿色。他扛着AK-47,带着十二名加勒比突击队成员在沙丘间穿梭——这是今天的第五次战术训练,模拟遭遇伏击后的突围。
"注意三点钟方向!"他吼了一嗓子,子弹从头顶飞过,在沙地上打出一串冒烟的小坑。队员们立刻翻滚找掩体,雷耶斯猫腰钻进块半人高的岩石后,眼角突然瞥见岩缝里露出截白布。
"等等。"他伸手按住身边的古巴小子,"那是什么?"
岩缝里的东西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血渍。雷耶斯的瞳孔缩成针尖。他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挑开覆盖的沙粒——一具尸体正蜷缩在岩缝里,身上的西装己经被啃得破破烂烂,脸被野狗撕去了半张,露出白森森的颧骨。
"操!"他后退一步,战术靴踢翻块石头,"都过来!"
队员们围拢过来,有人捂住嘴干呕。雷耶斯蹲下身,用匕首挑起尸体的西装口袋——里面有张皱巴巴的名片,"史密斯·琼斯,科萨·诺斯特拉财务顾问",背面用钢笔写着"金砂赌场账目核对"。
"再找找附近。"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枪管,"可能还有别的。"
队员们散开搜索,半小时后,七具尸体在方圆五百米内被陆续发现。有的被埋了半截,有的被野狗拖得七零八落,最边上的一具甚至还戴着金表,表壳上刻着"致约翰,2020年财务年会"——约翰是科萨·诺斯特拉的首席会计师,林胜在股权战争里见过他的照片。
"头儿,这儿有把铲子!"
雷耶斯顺着声音走过去。沙地上插着把生锈的铁铲,木柄上缠着褪色的红布,布上印着"内华达州参议院"的徽章,边缘己经磨得起毛。他用匕首挑起红布,徽章上的"E"字母还清晰可见。
"联系总部。"他摸出卫星电话,"找林先生。"
胜天总部的地下指挥中心里,林胜盯着监控传回的照片,指节捏得发白。照片里,十二具尸体横陈在沙漠里,有的手腕上还戴着会计师常用的袖扣,有的脚边散落着碎纸片——凑近看,是被撕碎的银行对账单。
"苏清月,能恢复这些碎纸吗?"他问。
苏清月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全息投影里浮现出碎纸扫描件:"需要48小时,但初步能看出是'冰封账户'的交易记录——和芝加哥查到的麦卡锡参议员的账户有关联。"她推了推黑框眼镜,"铲子上的红布纤维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参议院专用的会议纪念品,每年只发给核心议员。"
许文强翻开平板,调出内华达州参议员名单:"麦卡锡的办公室在拉斯维加斯,他是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负责赌场监管法案。"他指了指照片里的徽章,"红布上的编号是S-07,对应麦卡锡的参议员席位。"
林胜的拇指重重按在照片上的铲子图案上:"雷耶斯说尸体死亡时间在两周到一个月之间,正好是科萨·诺斯特拉开始查我们账目的时候。"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会计师知道太多,被灭口了。"
"系统提示。"许文强的平板弹出弹窗,"触发隐藏任务:获取沙漠埋尸完整证据链,奖励'政治庇护权'(可豁免一次联邦指控)。"
林胜的嘴角扯出个淡笑:"有意思。"他摸出沙漠之鹰,用枪管敲了敲照片里的尸体,"告诉雷耶斯,封锁现场,把尸体运回总部。让刀疤强的刑堂处理——要干净,别留痕迹。"
"那铲子呢?"许文强问。
"留着。"林胜说,"这是给麦卡锡的礼物。"
凌晨两点,沙漠里的温度骤降。雷耶斯裹着军大衣,看着冷冻车把尸体装进特制的铅箱。最后一具尸体被抬上车时,他的靴跟突然陷进沙里——沙层下有块硬邦邦的东西,他蹲下身,用匕首挖开浮沙,露出块金属牌,上面刻着"1963-2023,纪念为自由牺牲的勇士"。
"头儿!"队员喊,"有车过来了!"
两道车灯划破黑暗,朝这边疾驰而来。雷耶斯挥手让队员隐蔽,自己端着AK-47猫在岩石后。车停在二十米外,下来三个穿西装的男人,为首的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提着公文包。
"琼斯先生?"他喊,"我们是参议院的人,来取...东西。"
雷耶斯的嘴角扯出个冷笑。他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金丝眼镜男的眉心,血花在月光下绽开。另外两个男人刚要拔枪,队员们的子弹己经暴雨般扫过去,他们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似的倒在沙地上。
雷耶斯走过去,踢开公文包——里面是一沓现金,还有张纸条:"处理干净,麦卡锡。"
"妈的麦卡锡。"他啐了口唾沫,摸出卫星电话,"总部,这里有活口吗?不,全死了。对,连参议员的人一起。"
胜天总部的解剖室里,刀疤强戴着橡胶手套,用八斩刀划开尸体的胸腔。"胃里有氰化物残留。"他说,"死前被灌了毒药,然后拖到沙漠里喂野狗。"他指了指尸体的手腕,"这里有勒痕,是被捆着的。"
林胜站在玻璃墙外,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苏清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碎纸恢复了70%,显示这些会计师在查科萨·诺斯特拉和麦卡锡的资金往来——赌场收入通过'冰封账户'转到海外,再以政治献金的名义回流。"
"政治献金?"林胜笑了,"用黑帮的黑钱买选票,好手段。"
许文强的平板弹出新消息:"麦卡锡今晚在凯撒宫酒店参加慈善晚宴,和威尔逊州长同桌。"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点,"安保有二十人,其中西个是FBI的便衣。"
林胜摸出沙漠之鹰,把弹夹压得咔嗒响:"告诉千代子,今晚她有任务。"
晚上八点,凯撒宫酒店的水晶吊灯把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麦卡锡参议员端着香槟,和威尔逊州长碰杯,脸上的肥肉堆成两团笑:"州长先生,放宽赌场监管的法案...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威尔逊的额头沁出冷汗。他瞥了眼角落里的千代子——她穿着侍应生制服,推着餐车,车底藏着微型摄像机。"麦卡锡先生,"他说,"我需要更多时间..."
"没时间了。"麦卡锡的声音冷下来,"科萨·诺斯特拉的人告诉我,胜天娱乐买了米高梅19%的股份。他们想控制拉斯维加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威尔逊胸口,"意味着你的选票会被华人黑帮操纵,意味着你会成为历史上最耻辱的州长!"
威尔逊的脸白得像张纸。他刚要开口,千代子推着餐车走过来:"先生们,需要香槟吗?"
麦卡锡的目光扫过她的胸牌:"17号侍应生?没见过你。"
"今天刚来的。"千代子的声音甜得像蜜,"经理说参议员喜欢唐培里侬,我特意拿了1995年的。"
她打开冰桶,取出香槟,起瓶时故意手抖,酒液溅在麦卡锡的西装上。"对不起!"她掏出手帕要擦,却在触到他手腕的瞬间,用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那是她在日本学的"毒针术",毒液会在三小时后发作,症状像突发心脏病。
麦卡锡骂骂咧咧地擦着西装,完全没注意到手腕上的小红点。千代子推着餐车离开,在走廊里摸出手机,给林胜发消息:"目标己标记,三小时后发作。"
回复很快:"干得漂亮。把沙漠的照片和铲子的证据寄给《太阳报》——匿名,带链接到加密云盘。"
凌晨一点,麦卡锡在酒店套房里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紫。他挣扎着爬到电话旁,刚要拨号,瞳孔就涣散了。床头柜上的香槟杯里,残留着半杯没喝完的酒,杯底沉着片细小的玻璃渣——那是千代子用居合刀削下的,涂着致命的神经毒素。
与此同时,《太阳报》的邮箱收到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十二具尸体的照片,铲子的特写,还有碎纸恢复后的交易记录。标题是《内华达沙漠惊现十二具会计师尸体,参议员徽章成关键线索》。
胜天总部的指挥中心里,林胜望着监控里的新闻弹窗,嘴角扯出个淡笑。他摸出手机给苏清月发消息:"黑了麦卡锡的电脑,把'冰封账户'的记录同步到FBI的服务器。"
回复是个笑脸符号。
"许文强,"林胜说,"通知威尔逊州长,明天上午十点来总部——我要和他谈谈'如何打击政治腐败'。"
许文强推了推眼镜:"他会来吗?"
"会的。"林胜摸出根烟,火机在灯光下闪了闪,"因为他的小甜心艾米丽的视频,还在我手里。"
窗外的沙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十二具尸体己经被妥善处理,只留下沙地上的血迹,像朵开在黑暗里的红玫瑰。林胜望着那片黑暗,摸出沙漠之鹰,用枪管敲了敲桌面:"麦卡锡,你以为杀了会计师就能灭口?"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你忘了,在拉斯维加斯,没有秘密能藏过沙漠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