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笑声在太液池畔回荡,缠绕周身的白骨锁链寸寸断裂。昭明心口的凤凰印记灼烧般疼痛,冰剑"凝魄"在她手中剧烈震颤,剑身浮现出细密的血色纹路——那是初代守誓者留下的封印正在瓦解。
"你以为杀个化身就结束了?"摄政王扯开华服,露出心口与萧景珩一模一样的月下盟印记,"看看这是什么!"
萧景珩的龙鳞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后竟落入摄政王掌中!更骇人的是,剑锋自动调转,首指萧景珩咽喉。
"血脉压制。"摄政王轻抚剑身,"毕竟我才是..."
"闭嘴!"萧景珩并指为剑,硬生生用内力将龙鳞剑震碎,"你不配提血脉!"
碎片如雨落下,每一片都映出扭曲的画面——二十年前的雨夜,少年摄政王将匕首送入先帝心口,而角落里站着个怀抱婴儿的华服女子...
昭明的冰剑突然指向那画面:"那是太后?她抱着的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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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袖中飞出一把黑玉棋子,落地化作三十六名黑甲武士。每具铠甲胸口都嵌着月下盟碎片,与萧景珩的印记产生诡异共鸣。
"当年太后用萧氏皇族炼蛊,失败后留了两个成品。"他踩碎一枚棋子,"一个是我,另一个..."
黑甲武士同时掀开面甲,昭明的金瞳刺痛——每张面具下都是萧景珩的脸!
"替身?"萧景珩冷笑,"还是失败品?"
"是备份。"摄政王弹指,最近的黑甲武士突然自爆,血肉在空中凝成血色棋盘,"当年若我承受不住蛊力,就换你父亲顶上。"
棋盘上浮现出清晰的棋局,黑白双子组成诡异的图腾。昭明的冰剑不受控制地刺向棋盘中央,却在触及前被无形屏障阻挡——
那是用初代守誓者骨灰绘制的禁制!
"破局之法很简单。"摄政王突然扣住昭政明手腕,"你死,或者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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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的右手己经石化到肩胛。他扯开衣襟露出完全石化的右胸,指尖如刀刺入胸膛,硬生生挖出半颗心脏——石化的部分在他掌心碎成粉末,剩余的血肉仍在跳动。
"要我的命?"他将心脏按在棋盘天元位,"自己来取。"
鲜血浸透棋格的刹那,整个太液池的水倒悬成瀑!水幕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真相:
先帝与太后本是师兄妹,共同钻研长生术;
萧景珩的父亲作为药人被秘密培养;
而真正的悲剧始于那个雨夜——太后诞下的双胞胎被先帝活生生...
"够了!"摄政王击碎水幕,脸上首次出现裂痕,"你根本不懂!"
昭明却看清了最关键的画面:太后怀抱的婴儿襁褓里,藏着两枚棋子——黑玉刻"萧",白玉雕"沅"。
"棋盘缺了一子。"她突然将冰剑刺入自己左臂,血珠滴在白玉棋上,"现在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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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骤然失色,太液池畔化作巨大的棋盘。摄政王与萧景珩各踞一端,而昭明成了唯一的活棋。
"永昌十七年残局。"摄政王落子,"你父亲死前没走完的那步。"
萧景珩的石手在棋盘敲出裂痕:"当年你用毒酒害他,就为这个?"
"不,是为取出他体内的蛊神种子。"摄政王的黑子吃掉三枚白子,对应棋盘外三名黑甲武士自爆,"可惜种错了人。"
昭明突然发现棋路走向与太庙地宫布局完全一致!当萧景珩落下第七子时,远处传来地宫坍塌的轰响——
"你输了。"摄政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萧景珩的最后一子正落在当年先帝毒发的位置:"父亲临终前说过,这局棋..."
"必须由两个人下。"昭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冰剑穿透摄政王后心,剑尖挑着枚染血的白玉棋,"但没规定,执白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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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心口的血滴在棋盘上,竟自动绘成太庙地宫最底层的密道图。萧景珩的石化突然加速,转瞬间半身己成石像!
"值得吗?"摄政王呕着血大笑,"为个死人..."
昭明将冰剑彻底送入他心口:"她不是死人。"
剑身的初代铭文"昭明"二字突然脱落,露出底下真正的名字——【沅】。
地底传来龙吟般的震动,太庙方向升起通天光柱。白虎不知从何处窜出,叼着萧景珩的衣领往光柱处拖。昭明掰开摄政王僵硬的五指,取出那把染血的白玉棋——
棋子内侧刻着小字:【吾儿景珩,持此见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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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最底层的青铜门前,萧景珩仅剩的头颅还能说话:"现在明白...为何月下盟选你了?"
昭明将白玉棋嵌入门上凹槽。门开刹那,狂风卷着金粉扑面而来。宽敞的墓室里没有棺椁,只有两具相拥的玉雕——男像心口插着龙鳞剑,女像咽喉横着凝魄剑。
"不是初代..."萧景珩的石唇微动,"是我们。"
玉雕突然龟裂,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尸体。更惊人的是,男尸面容与萧景珩毫无二致,女尸则与昭明一模一样!
白虎突然跃起撞向两具尸体,金黑双瞳流出血泪。当血滴落在尸体心口时,整个地宫回荡起古老的歌谣:
『魂归处,凤鸣时,龙抬头』
昭明心口的凤凰印记突然飞出,化作实体绕室三周后,落在她肩上化作刺青。而萧景珩的石化开始逆转,从石像中蜕出新生的血肉...
"这才是完整的月下盟。"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身时,昭明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初代守誓者与初代靖王的魂灵并肩而立,手中各执半局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