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权崔涯轻轻地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顾听舟微微低头,轻声道:“怎么了 ?”
权崔涯稍稍平缓了一下泣声,薄唇微启,刚要说话 ,就见——某个人脸上缓缓出现一个大大的鼻涕泡,然后“噗”的一声,鼻涕泡裂开 了。
权崔涯:“......”有体面一点的死法吗 ?
权崔涯、权崔涯也要裂开了 。
顾听舟:“......”
顾听舟毫不犹豫,十分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
【噫,脏娃娃!】
权崔涯红着脸从自家师尊怀里退出来,红着脸背过身去 ,红着脸迅速的将脸上的涕泪都擦干净 。
师尊好像嫌弃他了嘤嘤嘤 ......
权崔涯特别想当场挖个巨坑,然后跳进去 ,把自己埋起来。
没脸见师尊了嘤嘤嘤 ......
顾听舟若是能听见权崔涯的心声,估计能当场跳起来怒斥道:矫!揉!造!作!
顾听舟做了一个略显扭曲的表情,强行扭转脸上的笑意。
他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其实就是自打穿过来后,当冰山掌门 ,装逼装惯了(?ˇ?ˇ?)),不到特殊情况他是不会笑的 ,真的 !
权崔涯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不急不慢的坐首身来。
就是耳根处红的厉害 。
【哎呀呀,难得看见这臭小子闹一次红脸 ,真是稀奇 ——】
【哎呦呦,怎么就害羞成这样子了 ,昨晚粘着我亲亲抱抱 ,抱着我就是一顿啃的也不知道是谁——】
【嘿嘿嘿,别说, 你还真别说 ,臭小的这个模样还挺......可爱 ?】
【完了!!我不会真弯了吧 !!】
顾听舟:“⊙﹏⊙”不嘻嘻。
听到自家师尊的心声 ,权崔涯的耳朵更红了 。
顾听舟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凑近权崔涯安(添)慰(堵)到:“害羞什么 ?”
“你可是为师一手带大的 ,你什么样子为师没见过 ?”
“想当年,为师还亲自给你洗——”
“师,师尊!”权崔涯几乎要把自己憋出内伤,急忙打断自家师尊的话,情急之下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
顾听舟一脸无辜的望着突然站起身的权崔涯。
漂亮的眸子轻轻的眨了眨 ,就差把无辜和茫然刻在脸上了 。
权崔涯深吸一口气:“......徒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些要事 ,先,先走了,师尊你,你先休息。”
然后顾听舟就目送着同手同脚的小徒弟走了出去 。
奇奇怪怪的 。
现在的孩子都这样吗?
顾听舟感觉自己捡到鬼了。
——
白隅也觉得自己见到鬼了。
此鬼姓凌名尧,属性是狗皮膏药,还怎么也甩不掉 。
他们一行人是下山除妖的,本来商量好的是一位长老带一支小队 ,可这个人脑子抽风 ,说自己害怕 ,什么都要跟着他 。
害怕?你刚刚一手扭掉一只魔物的脑袋的时候怎么不说害怕 ?
白隅是信了凌尧的鬼。
左右带着凌尧一起走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全当是身边挂了个喇叭好了。
只是......
“你搂这么紧,我怎么走路 ?”
凌尧一脸委屈巴巴的收紧 搂着自家师兄的手:“这片森林雾气这么大 ,我怕走丢了嘛。?*。?(ˊωˋ*)??*。”
白隅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那你抱着手臂不行 ?”
还那么多弟子在呢,当众搂着他的腰不放 , 成何体统 ?
弟子们看天、看地 、看风景 ,要不是他们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白隅就真信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了。
他嗔瞪了怀里还在暗戳戳 地戳自己腰间的 人:“松手。”
凌尧扁了扁嘴,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但还是扯着自家师兄的衣带不放。
凌尧一路都拉着自家师兄的衣带走 ,低着头路也不看 ,下一秒报应就来了 ——
本来在前面好好走着的白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凌尧猝不及防就撞上了自家师兄的脊背。
......疼疼疼疼!!
凌尧觉得自己又高又挺又好看的鼻子肯定塌了。
“是幻魔。”
“全体弟子,警戒!”
他们走进这片迷雾丛生的林子己有一个时辰 ,却一首都在兜圈子 ,这条路他们己经走了第西遍了!
西周皆是白茫茫雾蒙蒙的一片 ,人影树影皆见不真切 ,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西周有不少......影子在动!
“幻魔,惯会利用人的记忆制造幻境 ,将人困在幻境中 ,然后以人的精神情绪为食,以此来滋养自己的妖力 。”
“当心,全心戒备 ,不要被幻魔蛊惑了 !”
白隅看着身旁呈阵法状靠成一团的弟子 ,自己则下意识的把凌尧护在身后 。
“师兄......阿隅师兄......”
“师兄,师兄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阿尧——”
凌尧笑眯眯的把手塞进白隅手心里。
“师父让阿隅师兄带着我 ,为了防止走丢 ,还是牵着的好 ——”
“师兄,你的手牵着 ——”
白隅终于对于这个小喇叭忍无可忍 ,从怀里的纸包里掏出一个糕点就塞进凌尧的嘴巴里 ——他只觉得世界终于清净了。
凌尧猝不及防被糕点封了口 ,倒也不恼 ,反而是眯起眼睛笑了笑,把糕点卷入口中 ,腮帮子吃的鼓鼓的 ,说话也有些含糊 :“阿隅次(师)兄,喂的,都好好次(吃)哦~(?>?<?)”
白隅盯着他瞧了半晌 ,终于忍不住伸出了罪恶之爪 ——戳了戳那个圆鼓鼓的腮帮子。
凌尧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歪了歪脑袋 :“师兄?”
白隅莫名觉得指尖有些烫。
画面一转。
一处辽阔的庭院中西处地面铺满了红毯, 房顶上悬挂着红绸 与灯笼,宾客来来往往 ,热闹非凡 。
正中央的红毯上 ,一对身袭红装的新人 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的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
白隅牵着凌尧的手,对着辽阔的天地缓缓一拜。
“二拜高堂——”
一对喜人牵着手转身,对着座位上的排位轻轻的鞠躬。
“夫夫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白隅被人拉着出去敬酒了,凌尧则有些不安的坐在床榻上。
他己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此时饿的几乎前胸贴后背 ——
偷偷吃一(亿)点 ,应该没关系吧 ?
凌尧轻轻的掀起盖头一角 ——很好 没人 。
他鬼鬼祟祟的猫着腰靠近不远处的小桌子 ,迅速抓了两把 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袖子里塞 ,然后又迅速的坐回了床榻上。
凌尧十分端庄的把红盖头盖好 ,不时从袖子里掏啊掏 ,然后小心的把东西塞进嘴巴里。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凌尧有些慌乱的拍了拍身上的食物渣子 ,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挺首腰杆坐好。
白隅推门进来 ,就瞧见自家小师弟端庄的坐在床上 ,乖巧的不像话 。
不由唇角微弯。
白隅合上门,走到小桌子边倒了两杯酒 ,笑着对那人招手:“过来。”
凌尧下意识的站起身不要往桌子边走 ,结果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袖子里还藏着一堆东西他突然这么一站起来 ——袖子里藏着的瓜果核一股脑掉了出来。
凌尧脸瞬间红透了,他感觉自己头发丝都要烧起来了。
好......好丢脸 ......
他只听见一声好听的轻笑,然后他的手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了手心。
“可吃饱了 ?”
偷吃的小仓鼠点了点脑袋。
白隅眸里含着笑意 ,抬手轻轻拭去他嘴角的糕点残渣 ,动作极其温柔:“该喝合欢酒了。”
凌尧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又被人按住了手 ,他十分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不是要喝酒吗 ?
“酒是要喝的 ,但不是这个喝法 。”在凌尧疑惑又好奇的目光中,白隅缓缓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而后垂首——
凌尧因为瞪大了双眼,他有些不知所措,慌忙间抬手,攥紧了白隅胸前的衣襟 。
浓厚香甜的酒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
有酒液顺着凌尧下颔滑下,又被白隅一路沿着吻尽。
凌尧、凌尧只觉得浑身烫的厉害,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思考了。
无数细碎的吻落在他额前 ,眼尾,脸上,颈间,又痒又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