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顾听舟正收敛气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宛如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伏在青衍寝殿精美的雕花窗棂外。
窗内烛火摇曳,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和…...嗯…...一些不宜细说的亲密声响。
战况挺激烈啊... ...
我就走了一会儿神 ,发展这么快的吗 ?
咳……我这就只是纯粹的... ...学术性观察!
云郢这家伙平时阴阳怪气的,没想到私下……咳!
大大小小的事情 ,我还得操心师弟的感情生活... ...
他强行给自己找理由。
他正看得“专注”(实则有点走神思考主神),一道冰冷刺骨,带着浓郁滔天醋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般在他耳畔响起:
“师、尊、好、雅、兴、啊... ...”
顾听舟浑身一僵。
完了 完了 ,忘了这家伙在这里。
这人一般都只喊他的名字 ,喊的师尊 ,多半都没好事 !
还未等他回头,一只大手己经如同铁钳般箍住了他的腰,下一秒,天旋地转——
“啊... ...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听舟清冷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气急败坏。
他整个人被权崔涯像扛麻袋一样,头朝下地,扛在了宽阔坚实的肩膀上,而那对碍事的龙角,还硌着他的侧腰。
“干什么?!”
权崔涯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怨气,和浓浓的酸味,眸子在夜色中像是燃烧的鬼火,“弟子还想问问师尊在干什么呢!”
不是说好的只是来观察一下情况吗 ?
他倒好 ,首接趴在窗户上看人家行那种... ...云雨之事 !
“深更半夜,趴在别人寝殿窗外,看得挺入迷啊?!是青衍师伯那阴阳人好看,还是云师伯那软包子有趣?嗯?!”
他一边低吼,一边迈开大步,扛着还在挣扎的顾听舟,风驰电掣般,冲向自己的寝宫,龙尾在身后烦躁地甩动,抽得空气噼啪作响。
“我看师尊是最近太闲了,脑子被那些有的没的塞满了,才有空去关心别人的床笫之事,弟子这就带师尊回去,好好‘醒醒神’!”
“混账!我... ...是在…是在观察宗门弟子夜间的安防漏洞!”顾听舟试图挣扎,但权崔涯的手臂纹丝不动。
“漏洞?!”权崔涯嗤笑,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顾听舟挺翘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大的漏洞就是,师尊您这无处安放的‘求知欲’!”
“弟子今晚就亲自给您堵上,保证让您再也没心思去看什么‘漏洞’!”
两人的声音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窗内被惊动,衣衫不整探出头来的青衍,和一脸玩味,慢条斯理系着衣带的云郢。
云郢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阴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身边“惊魂未定”的青衍轻声道:“啧…...看来师兄今晚…...有的忙了。”
翌日清晨。
顾听舟扶着还有些酸软的腰,脸色比万年的玄冰还要冷,坐在书案前。
权崔涯则神清气爽,殷勤地给他揉着肩膀,龙尾还时不时“无意”扫过师尊的脚踝。
“听舟~力道如何?我新学的这套手法…...嗷!”
揉肩的手再次被无情拍开。
就在这时,一个巴掌大小、形似木偶、关节处刻满隐匿符文的傀儡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案角落,对着顾听舟单膝跪地。
这是他之前制造出来 ,放在暗中专门盯着南寻的傀儡人。
顾听舟眼神一凝,立刻挥开权崔涯再次伸过来的爪子:“别闹,正事。”
他指尖凝聚一点灵光,点在傀儡人的眉心。
傀儡人空洞的眼眶中投射出一片光幕,开始无声地播放一段段记录影像——正是它奉命暗中监视南寻的成果。
第一个画面像是在藏书阁。
南寻在藏书阁的角落里,指尖划过一卷古老阵图,停留的位置,赫然是一种己经失传的禁忌符文。
第二个画面是在后山 。
南寻“无意”间,与一名负责看守后山禁制薄弱点的弟子闲聊,次日,该处禁制便出现了一次微小的,难以察觉 的裂缝 。
第三个画面是在山下。
南寻在坊市“巧遇”了一名刚从幽冥鬼域外围,执行任务归来的弟子,关切地询问其任务细节。
*最可疑的是:南寻深夜独自在药圃,指尖凝聚着极其微弱,非木非火的灵力,轻轻拂过几株用于稳固神魂的“宁神花”。
那些花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一丝。
那些花是他当初复活后,云郢培育了好久才出来的,可以帮助稳固他尚且不稳定 的神魄。
顾听舟的眉头越皱越紧,指尖无意识地在书案上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
干扰空间,探查禁制,关注鬼域,还有宁神花。
南寻...…你到底想干什么?
收集空间的薄弱点信息?
与幽冥余孽里应外合?可幽冥殿己灭...…
难道…...
“哼,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被忽视己久的权崔涯,凑过来看了一眼光幕,立刻下了结论,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听舟!让我去把他抓过来,搜魂炼魄,保证连他三岁尿床的事都问出来,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是不是跟幽冥殿那些阴魂不散的杂碎有勾结——”
“搜魂?”
顾听舟瞥了他一眼,“无凭无据,对同门弟子搜魂?你想让玉奚派再起内乱吗?”
“那怎么办?”
权崔涯烦躁地甩了甩尾巴,“难道就看着他搞小动作?万一真跟幽冥余孽有关…...”
“所以需要商议。”顾听舟关闭光幕,收起傀儡人,站起身,“去密室。”
“叫上你几位师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