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崔涯被点名了,立刻在顾听舟的腿上扭动起来,挥舞着小拳头,凶巴巴地反驳:
“你胡说!明明是你的破炉子不结实!我就是喷了一点点小火苗!它就自己炸了!肯定是你偷工减料!还想赖我......╭(╯ε╰)╮”
“而且!谁让你之前欺负我的!用针吓唬我!还要用臭臭的药汤泡我!你活该!”
“一点点小火苗?!”云郢差一点当场尖叫 ,指着自己月白长衫上,几处明显的焦黑痕迹。
“小兔崽子!你管这叫‘一点点’?!”
“师兄!您看看!师弟这身‘月华流云锦’!沾上一点火星就毁了!我再躲的慢一点 ,我都可以当场变烧烤了 !”
“还有师弟的药庐!差点被他给点了!要不是师弟跑得快,现在就不是来告状,而是来请掌门师兄主持丧事了!”
顾听舟眨巴眨巴眼睛 。
“呜呜呜…...掌门师兄!您听听!他不仅毁炉炸丹,还污蔑师弟!其心可诛啊!”
云郢又开始抹“眼泪”。
白隅看着下面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长老,一个抱着气鼓鼓龙角幼童的前任掌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他干咳一声,努力板起脸,看向顾听舟:“师兄啊…...你看这事…...云师弟损失惨重,且证据确凿......”
他指了指他衣服上的焦痕。
“这小…...崔涯,虽然年幼,但这破坏力…...是不是该管管了?”
云郢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
他年幼个锤子 !
掌门 ,你怎么也开始睁眼说瞎话呢 !
你们都是坏人 ,坏人!
还有青衍,你的嘲笑声,真的是太刺耳了 ,好歹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啊喂 !
顾听舟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还在试图争辩“是他先欺负人”的小孩儿,又看了看哭得“肝肠寸断”的云郢,额角的青筋微跳。
他抬手,不轻不重地在权崔涯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嗷......”小孩儿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顾听舟,“听舟!你弹我干嘛?!明明是他…...”
顾听舟一把捂住小孩儿的嘴巴 :“闭嘴。”
“烧毁同门器物,无论缘由,皆是过错,还不向云师伯道歉?”
快 快快道个歉 ,道个歉, 我们连钱都不用赔啦——
小孩儿撅着嘴,满脸不情愿,但在师尊的注视下,还是磨磨蹭蹭从顾听舟的腿上滑下来,对着云郢的方向,敷衍地拱了拱手,语速飞快:“师伯对不起,我不该烧你的破炉子,下次烧个更结实的赔你。”
道歉毫无诚意可言。
“噗…...”云郢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赶紧用袖子捂住嘴,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像是哭得更伤心了。
“呜…...掌门师兄您听听…...他…...他毫无悔意!还…...还威胁要烧师弟更好的炉子!师弟这小心脏…...受不了啊!”
诶诶诶,怎么闹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白隅强忍笑意,捋着不存在的胡须,沉吟片刻,看向顾听舟:“师兄啊,崔涯性子顽劣,虽非故意,但过错属实。依你看...…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云师弟,白白损失吧?”
他把皮球踢了回去。
要惩罚你自己说哦,若是他来,罚重了又要被叨叨了。
顾听舟心知肚明,这是让他“破财消灾”加“象征性管教”。
还是要花钱呀 ......我来之不易的小钱钱 ......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损失之物,我双倍赔偿于云师弟的库房。至于崔涯…...” 他低头看向正用“师尊别罚我”的可怜眼神望着自己的小混蛋,“…...罚其…...禁足三日,抄写《清静经》十遍,静思己过。”
云郢:“╭(╯ε╰)╮”
就这,就这?!师兄, 你的心都快偏出玉奚派了——
这惩罚…...跟闹着玩似的。
禁足?这个小兔崽子,巴不得整天粘着他的师尊!
静思己过?他只会思忖下次怎么烧得更隐蔽!
云郢:“掌门师兄!大师兄他偏袒!禁足算哪门子惩罚?那是奖励!”
“抄经?他能抄出个花来?这不行!太轻了!必须严惩!至少…...至少罚他去后山的寒潭泡三个时辰!让他清醒清醒!”
“嗷?云......老贼!你想冻死我?!”权崔涯立刻炸毛,又要扑过去。
顾听舟对他的动作早有预判 ,十分熟练的伸出手 ,拎着后颈,把小孩儿拖了回来 。
“够了。”
白隅忍住笑容 ,终于出声,“师兄的处置,虽有偏袒之嫌,但也算合理。赔偿双倍,崔涯禁足抄经。此事…...就此作罢。”
他顿了顿,看向气鼓鼓的云郢,和得意洋洋,自认为逃过一劫的权崔涯,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云师弟炉毁丹失,心神俱伤,确实委屈。”
“师兄啊,你库房里那株三千年的‘七窍玲珑参’,就取来给云师弟压压惊吧。至于崔涯…...”
白隅笑容慈祥 :“抄经太闷了。明日午时,来掌门师伯这里,师伯请你吃...…新做的‘九转苦胆玉髓糕’,保证让你…...刻骨铭心,永不再犯。”
顾听舟:“......”
这怎么还既要 ,又要呢?
你说实话 ,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盯上我那库房了 ?
这怎么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ε╰)╮
要不我把这小兔崽子,抵给你们 ?
权崔涯:“......”
要不我还是回魔域吧 ?
你出尔反尔 !╭(╯ε╰)╮
明明知道,他最讨厌苦的东西 !
你们就是欺负我现在,没有反击的能力 !
顾听舟眯着眼睛 ,瞧了一眼笑得忘我的云郢。
笑笑笑 ,你笑个屁笑 。
顾听舟深吸一口气,觉得再怎么也不能只苦了自己。
顾听舟:“前些日子大战,听闻花想容与阿郢走得比较近?”
云郢顿住了。
青衍不经意的抬起眼帘 。
顾听舟继续危言耸听 :“阿郢,你同师兄说说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花想容,还曾来找过师兄 ,说要谈谈你们的婚事 ......”
云郢:“......”
不是师兄你 ——
青衍的脸己经黑下来了。
白隅的目光,有些好奇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转 。
有情况啊 ......
顾听舟抱起小孩儿 ,亦步亦趋地往门外挪 ,打算功成身退 。
白隅顺手扛走了 ,还在写这是看戏的凌尧。
云郢做出一副尔康手 :“......”
师兄 别走啊 师兄 ,我不能没有你们啊 师兄 ——
你们干什么去 ,还回来用晚膳吗 ?
青衍笑眯眯的走近,云郢缩了一下脖子想逃,结果被人拦腰,截了回去。
“在外面这么多风流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