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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细碎的雪花在路灯下飘舞。李一凡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霜。他站在家门口，望着那扇熟悉的木门，门缝里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灯光。
“妈，爸，我回来了！”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门“吱呀”一声开了，母亲的脸出现在门缝里，眼睛一亮：“一凡！”
她一把拉过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瘦了！学校食堂吃不饱是不是？”
李一凡笑着摇头：“没有，学习忙，可能消耗大了点。”
父亲也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截没抽完的旱烟，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回来就好，进屋暖和。”
屋子里，炉火烧得正旺，铁皮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母亲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一盆白菜炖豆腐，一盘腊肉炒蒜苗，还有李一凡最爱吃的酸菜馅饺子，正热腾腾地摆在桌上。
“快，洗手吃饭！”母亲催促着，又往炉子里添了块煤。
李一凡放下行李，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忽然注意到墙上多了张照片——姐姐李秋菊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笑得温柔。
“这是……我外甥？”他指着照片问。
“对，上个月生的，六斤八两，胖着呢！”母亲擦了擦手，脸上满是骄傲，“你姐说等你放假了，一定要去看看。”
李一凡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明天就去姐姐家一趟。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热乎乎的饭菜驱散了冬夜的寒意。父亲难得倒了杯白酒，给李一凡也倒了一小盅。
“在学校怎么样？”父亲抿了口酒，问道。
李一凡夹了个饺子，边吃边说：“挺好的，这学期学了《机械制图》和《金属工艺学》，＜＜金属材料学＞＞总算能看懂图纸了。”
“能看懂就好。”父亲点点头，“你那车间还去吗？”
“去，上个月还回去做了批零件。”李一凡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领导说我的技术进步很大。”
母亲往他碗里夹了块腊肉，心疼地说：“别光顾着学习，也得注意身体。你看你，眼圈都是黑的。”
李一凡笑了笑：“没事，年轻嘛。”
父亲忽然压低声音：“那笔钱……没乱花吧？”
李一凡动作一顿。那两千万美元的事，只有他和母亲知道。父亲一首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工人，根本不知道儿子己经是个隐形的富豪。
“都存着呢。”他含糊地回答，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厂里明年可能要扩建，听说还要引进新设备。”
父亲果然被带偏了思路，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厂里的传闻。母亲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几句话，眼睛却一首没离开儿子。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屋内的灯光映出一家三口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
第二天一早，李一凡就拎着母亲准备的红糖、鸡蛋和几块花布，坐上了去姐姐家的公交车。
李秋菊嫁到了城郊的机械厂家属院，丈夫是厂里的技术员，日子过得平淡却踏实。李一凡上次来还是半年前，那时候姐姐刚怀孕，现在孩子都满月了。
“一凡！”李秋菊打开门，惊喜地叫出声，“妈说你今天要来，我还不信呢！”
她比上次见面胖了些，脸色红润，怀里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子。
“快让我看看我外甥！”李一凡放下东西，凑过去瞧。
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粉扑扑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偶尔还咂咂嘴。
“像你姐夫，鼻子挺。”李秋菊笑着说，轻轻晃了晃孩子，“大名还没起，小名叫豆豆，因为他生下来的时候像颗小豆子。”
李一凡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小手，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暖。
“你这个舅舅可得好好努力，以后给豆豆买糖吃。”李秋菊打趣道。
李一凡笑了：“别说糖了，玩具车我都给他买一打。”
这句话倒不是吹牛——他银行卡里的钱，足够买下整个玩具厂。
姐夫王志刚下班回来，见到李一凡也很高兴，非要拉着他喝两杯。
“听说你在学机械？”王志刚给他倒了杯啤酒，“正好，我这儿有几本好书，你拿回去看。”
他从书架上抽出几本《机械设计手册》和《精密零件加工技术》，书页己经翻得发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这些可都是宝贝。”王志刚拍了拍书，“我当年就是靠这些自学的。”
李一凡如获至宝，赶紧道谢。
饭桌上，王志刚听说李一凡在车间里做特殊零件，顿时来了兴趣：“你们那个车间是做什么的？神神秘秘的。”
李一凡早就想好了说辞：“就是些实验性的零件，具体用途我也不清楚。”
王志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工业部的项目吧？难怪。”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你要小心，有些材料处理不好会出事的。去年三车间就炸过一回，幸亏没人受伤。”
李一凡心里一紧——他的精神力操控虽然精准，但确实没考虑过材料反应的问题。
“谢谢姐夫，我记住了。”他郑重地点头。
晚上回到家，李一凡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久久不能入睡。
今天和姐夫的谈话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太依赖精神力了，却忽略了机械制造的科学原理。如果将来要做更复杂的设备，单靠蛮力是行不通的。
他翻身下床，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列学习计划：
1. **材料科学**——了解不同金属的特性，避免操作失误。
2. **力学分析**——零件的受力结构必须合理。
3. **热处理工艺**——提升零件的强度和耐久度。
写完后，他长舒一口气，望向窗外。雪己经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映出一片银白。
“明年一定要更努力。”他轻声对自己说。
楼下传来父母的低声交谈，隐约能听到“一凡”“出息”之类的词。李一凡笑了笑，轻手轻脚地钻回被窝。
这个冬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