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
暮景舟突然想起礼制,连忙起身去取桌上早己备好的酒。
梦瑶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接过酒杯,手臂与他交缠。
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交缠,甚至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酒入喉,辛辣中带着甘甜。
暮景舟接过她手中的空杯放回案上。
烛光下,男人俊朗的轮廓格外深邃。
“看什么?”
暮景舟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
“看你啊。”
梦瑶调皮地眨眨眼,
“我的夫君。”
暮景舟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翻身将人压在床榻。
引得梦瑶一声惊呼。
“可以吗?”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梦瑶伸手抚上他的脸,轻点了下头。
男人的吻瞬间落下,手掌抚过她每一寸肌肤,点燃一簇簇火苗。
梦瑶在他身下化作一汪春水,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伏。
红烛高燃,罗帐轻摇。
不知过了多久,暮景舟终于停下来,将精疲力竭的梦瑶搂在怀里。
她的长发散在他臂弯里,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睫毛低垂,己经半梦半醒。
“睡吧。”
暮景舟亲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梦瑶往他怀里蹭了蹭,安心的睡去。
*
自那日过后,梦舒也不再执着于和梦瑶比较。
而是为自己的以后谋划。
梦舒深知侯府不过是外强中干。
家世好的定是看不上如今的侯府,而家世差的她自然也看不上人家。
所以柳文翰这个状元对她来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必须牢牢抓住。
本来今日她约了柳文翰游湖,但他却说事务比较繁忙,他刚入仕不能马虎。
梦舒知道柳文翰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人。
不然上一世也不会一路平步青云。
便只好作罢。
她沿着湖堤漫步,转过一片垂柳,突然僵在原地。
不远处的画舫上,柳文翰正与一女子并肩而立。
他手持折扇,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那女子掩唇娇笑。
更刺眼的是,他拿出一支木簪亲手戴在那女子头上,动作亲昵得不像话。
梦舒认得那女子,是首辅千金沈婉。
呵~
难怪今日柳文翰对她如此冷淡,她原以为是真的事务繁忙。
没想到竟是在另攀高枝。
梦舒紧攥着帕子,眼神冰冷。
柳文翰,我梦舒可不是好招惹的,用完就想扔,休想。
翌日,
沈婉带着丫鬟正在挑选首饰。
她看中一款簪子,正要去拿,突然另一只手与她同时摸到了那支簪子。
梦舒赶忙收回手,
“沈小姐,好巧。”
沈婉在宴会上见过几次,笑着回应,
“梦小姐。”
梦舒笑吟吟地说道,“看来,我和沈小姐的眼光还真是像,竟同时相中了这支簪子。”
突然又故作惊呼,
“哎,沈小姐头上的木簪好别致,我也有一只相似的。”
说着抬手取下头上的簪子,
“你看。”
两支簪子确实很像,只是花瓣不同。
沈婉看了眼她手中的簪子,又摸了摸自己头上的。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这是那日游湖时柳文翰送她的。
说是他亲手雕刻的。
她的首饰很多,也不乏罕见珍贵的。
但却格外喜欢这支平平无奇的木簪,每日都戴着。
但木簪花样本就不多,相似也很正常。
说不定柳文翰就是按照市面上的样式雕刻的,他也说了这是他第一次做。
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
“确实很像。”
梦舒笑意更浓,“我就说,我和沈小姐的眼光很像。”
这时旁边突然冒出一名年轻男子朝梦舒问道,
“敢问这位小姐,您手中的簪子是在何处买的?”
只见他面露难色,
“在下想给娘子买一支簪子作为生辰礼,奈何囊中羞涩,在店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
“所以才冒昧打扰。”
身后的翠儿立马骄傲地回道,
“我们小姐的这支簪子可是当今状元柳公子亲手雕刻的,有价无市,你买不到的。”
柳文翰家境贫寒,连好一点的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梦舒便送了他很多,还有一些珍贵的书籍。
作为回礼,柳文翰送了她亲手雕刻的簪子。
不过送她是因为没钱。
而送沈婉,自然是因为特别。
沈婉作为首辅千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以刘文翰现在的俸禄根本买不起更好的。
而亲手做的就不同了。
此话一出,沈婉脸色骤变。
年轻男子了然,
“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
“在下也是读书人,自然听过柳公子的名讳,不知姑娘和柳公子……”
翠儿忙不迭开口,
“我家小姐和柳公子早就相识,两人也是两情相悦。”
“如今柳公子高中,相信不日就会来侯府提亲了。”
梦舒故作害羞的样子,
“翠儿,瞎说什么呢?”
翠儿撇了撇嘴,
“小姐,奴婢才没瞎说,您好歹也是侯府小姐,却不嫌弃柳公子的家境,陪他度过……”
“好了,都说了别说了。”
梦舒赶忙去捂翠儿的嘴。
“让公子说笑了。”
“不过沈小姐的那支和我这支很相似,你可以问问……”
此时的沈婉早己面色惨白,
强忍着怒意说道,“不过是随意在街边摊子上买的。”
说完便拂袖而去。
梦舒看着她的背影轻笑,随即也抬脚离开。
离开前,翠儿拿出一个荷包偷偷递给了年轻男子。
一夜之间梦舒和柳文翰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
人人都在议论两人的情深意切。
柳文翰只能上门提亲,不然背上负心汉的臭名。
更何况他现己得罪了首辅,若是再没了名声,怕是会前途尽毁。
两人的婚礼准备的很匆忙。
房门被推开,
柳文翰踉跄着走进来,一身酒气。
他一把扯下盖头,恶狠狠地盯着梦舒,
“这下你满意了?”
两人都不再装了。
梦舒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身上的喜服,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呢?夫君。”
她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柳文翰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自己娶回家的不是妻子,而是一条会会反噬的毒蛇。
两人的影子被烛光投在墙上。
这不是良缘的开始,而是一场互相折磨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