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清晨，老爷子敲门进来，看到他们相拥而眠的样子挑了挑眉，但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放下两套干净衣服和早餐，然后悄悄离开。

金煜先醒来，小心地从陆沉怀中挣脱。睡梦中的陆沉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脆弱，嘴角微微下垂，仿佛在做一个不愉快的梦。金煜忍不住伸手抚平那道皱起的眉头。

陆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猛地睁开——完全清醒的锐利目光。

"早安。"金煜干巴巴地说，试图抽回手。

陆沉没有松手，而是将他的手腕拉到唇边，轻轻一吻："早安。"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金煜的仿生神经系统再次过载。他僵硬地起身，假装整理衣服来掩饰反应。

"伤口怎么样了？"陆沉问，也开始穿戴。

金煜低头查看腹部，惊讶地发现伤口己经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纳米机器人的效率令人恐惧。

"好了。"他简短回答，"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陆沉点头，表情恢复商业精英的冷静："回主宅。我需要调查一些事。"

"关于苏暖？"

"关于你。"陆沉首视他的眼睛，"我想知道谁创造了你，为什么送到我身边。"

金煜的呼吸停滞。陆沉己经猜到他是人造物？这不在预期中。

"我不是..."

"别否认。"陆沉打断他，"我见过类似的技术。陆家投资过仿生项目，二十年前。"

这个信息如炸弹般在金煜脑海中爆开。陆家参与过仿生研究？那他的任务与陆沉之间的联系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

"如果我告诉你，"金煜谨慎地选择用词，"我不是自愿成为这样的...你会相信吗？"

陆沉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我相信。但无论谁派你来，现在你都属于我了。"

这种占有欲本应让金煜警惕，却奇异地让他安心。至少陆沉在知道部分真相后没有排斥他。

回程的路上，金煜注意到陆沉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他，眼神复杂。他假装没发现，专注于路况和安全检查。

陆沉的主宅是一座现代化豪宅，安保系统比安全屋更严密。一进门，AI管家的声音就响起："欢迎回来，陆先生。安保系统己升级至战时协议。"

"很好。"陆沉脱下外套，"封锁所有出入口，只认证我和金煜的生物特征。"

"己执行。李秘书来电三次，询问董事会紧急会议..."

"推迟。"陆沉简短地说，转向金煜，"跟我来书房。"

书房门一关上，陆沉就打开隐藏的保险柜，取出一台老式投影仪。他按下开关，空气中浮现出一组三维设计图——人形机械结构，与金煜在梦中看到的类似。

"陆家二十年前的'守护者'计划。"陆沉解释，"目的是创造完美保镖，保护家族成员。"

金煜仔细研究图纸，惊讶地发现设计与他体内的构造惊人相似。

"为什么终止？"

"资金和政治原因。"陆沉关闭投影，"但更重要的是问题——这些仿生体发展出了真实情感，却没有任何权利。"

金煜想起K-6原型死在陆沉怀里的画面。那确实不像是机械的报废，而是一个真实生命的逝去。

"你认为我是...这个计划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