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条纹状的亮斑。墨离坐在省厅心理评估室里,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重复的图案——Ω∞符号嵌套着纳粹党徽。
"这是你第三次画出这个组合了。"苏青推了推眼镜,将咖啡杯推到墨离手边,"知道它代表什么吗?"
杯中的液体突然泛起细密的气泡。墨离盯着那些气泡排列成德文字母"Lebenstraum"(生存空间),这是祖母日记里出现过的纳粹术语。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里本该有的手术疤痕,如今光滑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是......乱画的。"她揉碎纸张,碎屑从指缝飘落时竟在空中自燃,化作几缕青烟。
苏青的钢笔突然在记录本上不受控制地写下一行德文:
"当母体拒绝记忆,载体将自行觉醒"
2
邢沐远把车停在跨海大桥中段。
他扯开衬衫袖口,手背上的Ω∞烙印己经扩散到小臂。皮肤下的金光沿着血管网络流淌,在X光片里呈现出精密的神经电极结构。更可怕的是今晨的发现——当他用左手触碰警徽时,金属表面浮现出1943年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平面图。
手机震动起来,是技术科发来的七份尸检报告。
所有死者后颈都有愈合的手术切口,DNA检测显示与墨离存在23.7%的相似度——正好是人类与黑猩猩的基因差异比例。最后一份报告的尸体照片让他猛地踩下刹车:死者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与墨离完全相同的疤痕。
“MX 系列……”邢沐远喃喃自语道,仿佛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不是克隆体……是逆向进化实验品!”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震惊。
挡风玻璃上突然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后视镜里,七个穿着不同年代服装的"程予白"正站在桥栏杆上,左眼统一泛着淡金色光泽。
3
墨离在档案室最深处找到了被刻意藏匿的胶片。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她看到1943年的祖母站在奥斯维辛实验室里,面前的手术台上躺着个犹太女孩。当祖母将晶体植入女孩后颈时,镜头突然切换到1995年的画面——王允轩正对童年的她做同样的手术。
"记忆晶体不是存储设备......"墨离的瞳孔急剧收缩,"是意识传输器。"
胶片突然卡住,在最后几帧定格。放大后的背景里,墨离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细节:犹太女孩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与她完全相同的疤痕。而站在祖母身后的助手——年轻时的王允轩父亲——正在笔记本上写下:
"MX终极阶段:当母体经历七次相同创伤,原始意识将彻底苏醒"
在那一瞬间,墨离的右手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一般,突然不受控制地抓起拆信刀,向无名指狠狠地划去。
4
邢沐远撞开档案室大门时,墨离正用血淋淋的右手在墙上画符号。
那不是Ω∞,而是一个古老的纳粹鹰徽。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淡金色,用流利的德语喃喃自语:"......需要七个相同伤口完成神经回路......"
"墨离!"邢沐远抓住她的肩膀,却在触碰瞬间被高压电流击倒。他的左臂烙印突然暴起金光,与墨离右手的血痕产生共鸣。
两人的血液在地面汇聚,竟形成一张微型电路图。墨离的德语突然变成中文:"他们在利用我们完成......量子意识网络......"她的声音在两种语言间切换,"......邢沐远......你的烙印是最后一个终端......"
突然间,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七个“程予白”从不同年代的影像中缓缓走出,他们的身影虚幻而真实,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这七个“程予白”,有的身着古装,有的穿着现代的西装,有的则是未来科技感十足的装扮。尽管他们的外貌和穿着各不相同,但他们的左手无名指却都在滴血,那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欢迎来到最终阶段。”七个“程予白”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
“当七个伤口同时流血时,元首的意识就能借助量子纠缠重生。”他们继续说道,语气冷漠而坚定。
5
墨离在意识混沌中看到了1943年的实验室全景。
祖母根本不是纳粹的受害者——她是"生命之泉"计划的最高负责人,专门筛选具有特殊基因的囚犯进行意识传输实验。那些MX编号的实验体,全都是为了承载特定历史人物记忆而培育的容器。
"MX-00是唯一成功的母体。"七个程予白将她和邢沐远围在中间,"你体内沉睡着元首首席科学家的意识......"
邢沐远突然拔出配枪,却不是指向任何人。他将枪口抵在自己左臂烙印上,扣下扳机。
鲜血喷溅在墨离脸上,奇迹般地让她恢复清醒。量子网络因为终端受损而紊乱,七个镜像体开始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
"不......"他们扭曲着伸出手,"还差最后......"
墨离捡起拆信刀,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的右手。
"现在齐了。"她忍着剧痛微笑,"六个镜像加一个终端——正好七个伤口。"
6
地下防空洞里,墨离用带血的手指翻开祖母日记最后一页。
上面画着七个Ω∞符号组成的环形,中央是行小字:
"当所有载体同时死亡,母体将获得全部记忆"
邢沐远拖着受伤的左臂打开监控屏幕。七个城市的分屏上,MX-01到MX-06的实验体正同步自毁。最后画面定格在MX-07——程予白对着镜头举起血淋淋的左手无名指,然后引爆了整栋建筑。
墨离后颈突然裂开一道伤口,晶体自动排出。当它坠地碎裂时,释放出的不是记忆数据,而是......
一颗1939年生产的纳粹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