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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宫
鎏金殿的烛火映着荣凌霄决绝的脸。她将染血的簪子插进髻中，听着身后宫人此起彼伏的尖叫，提起裙摆跃过朱漆门槛。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吼："逆女！你要为了个穷书生放弃公主之位？"
"女儿只要他。"她头也不回，攥着书生的手冲进夜色。宫墙下早备好了马匹，书生抖开缰绳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那是她第一次离皇权如此远，也是第一次离爱情如此近。
☆弑夫
三年后周帝登基，一江南小镇，荣凌霄看着血泊中瞪大双眼的书生，手中的剪刀还在滴血。
"你要把我献给新帝邀功？"她冷笑，脚尖碾过散落的密折，"当初在宫墙下说的海誓山盟，都是狗屎？"
书生喉间发出咯咯声响，手指徒劳地抓向她的裙摆。荣凌霄后退半步，袖中滑落的玉佩跌在青砖上——那是父亲当年送她的及笄礼，双面刻着"长公主"三字。
她弯腰捡起玉佩，指尖抚过冰凉的纹路，忽然露出释然的笑。
我荣凌霄舍弃皇权富贵，舍弃父皇母妃，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一场空……
书生断气时，巷口传来马蹄声。
荣凌霄将剪刀塞进他手中，扯乱自己的衣襟，然后发出凄厉的尖叫。当官兵破门而入时，她蜷缩在尸体旁发抖，眼中满是"受惊小娘子"的惶恐。
☆偷子
杀人后逃亡的第十七日，荣凌霄在青石板路上遇见一对西部商人夫妇。
女人怀里的婴儿正抓着拨浪鼓咯咯笑，虎头虎脑的模样让她想起自己那被害夭折夭折的胞弟。
"大姐，能否讨碗水喝？"她扶住墙，故意让冷汗浸透衣领。商子忙扶她进屋，转身去灶台烧水时，她瞥见桌上的门上牌匾——顾氏。
婴儿的拨浪鼓滚到她脚边。荣凌霄弯腰捡起，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掌心。
商子端着水回来时，只看见敞开的后窗，和地上的拨浪鼓。
☆隐世
山村的油灯下，荣凌霄掀开婴儿襁褓。孩子眼角有颗朱砂痣，在火光下像滴凝固的血。她想起父亲说过"朱砂入命，贵不可言"，替他取名"顾怡"。
"以后我是你娘。"她对着摇篮轻声说，指尖抚过孩子的眉眼。
顾怡长大了一些，荣凌霄不知怎么与一位前朝官员搭上了线，请他来教导顾怡。
顾怡很聪慧，连那从来对门生没有好脸色的大儒都破天荒的夸赞。
看着顾怡一天天长大，荣凌霄想过把这个孩子拉到自己的计划里，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让那位老师出言引导顾怡入京，顾怡年轻气盛，自然听不得那吹捧，欣然接受，辞别了自己。
顾怡到了京都，仕途比自己想的要顺，甚至搭上了东方既白这棵大树，但显然这孩子还没打接自己入京的主意，便称病逼了他一把。
自己入京后被那位丞相亲自接到府中照顾，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双姝
东方既白府中有一，名唤楚莹莹，这个丫头城府极深，做的事情都恰到好处，与自己还算聊得来。
荣凌霄本以为自己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找到个忘年交，本是欣喜，可是问题出在了楚莹莹给自己斟的一杯茶。
“你不是周国人吧。”
楚莹莹倒茶的手一顿，“伯母说什么笑话，莹莹怎么可能不是周国人。”
“你是蛮人。”
楚莹莹闻言，己经准备好了藏在自己指尖的银针。
“这里没有外人，我观察你不是一日两日，你的一些习惯就是蛮人才有的。”荣凌霄喝了口茶。
“你是谁。”
“荣凌霄，你可听过？”
“你不是死了？”
“我死了，才能活。还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楚莹莹没有放松警惕，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我自己在宫中长大，见父皇接待过无数北蛮使臣，在后宅之事中，你再厉害，也比不过我一个公主。”荣凌霄放下茶盏，抬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一改平日乡村野妇之态。
“你想做什么。”
“周氏小儿太小了，那个位置他坐不稳的，北地的资源快撑不住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楚莹莹捏着银针，准备出手。
“你以为谁都能做好一个公主吗，跟我合作，我出力，你们出人，我能帮你掏空大半国库之财，这买卖，你不亏。”
楚莹莹：“我凭什么信你。”
荣凌霄：“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没有你，我也能办成，这是我长大的地方，没人比我了解，但你不行。”
楚莹莹：“我只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一过还没进展，就让顾怡给你陪葬吧。”
此后二人合作，荣凌霄也说出了密道一事，还在暗中联系了窦鹏，用其子威胁。还动用了自己的之前在京中的人脉接手了一家胭脂店，用来中转情报。
☆终章
“不走你会死！”楚莹莹拽着面前老妇的衣袖。
荣凌霄：“我在父皇身死时就应该一起去的，多活了这么多年是我赚到了。”
“跟我走，至少让你安享晚年，我能做到。”
“不用了，你走吧，我己命人将剩余的银锭铸成佛像，运到北境后你便也算功德圆满了。”
“你呢。”楚莹莹红着眼问道。
“虽然我没做到毁了这一切，但也是给他们一记重创，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了，我留下来，你的活路大一些。”
“为什么。”
“你这孩子倒是有趣，得了便宜还卖乖。”荣凌霄扯了扯嘴角，“女人在这世上己经很是艰难，你如此出色，本就命不该绝。”
“走吧，不管你在哪，都要为女人争上一争。”荣凌霄端坐在主位上，看向楚莹莹时目光清明。
楚莹莹自知不能再拖，独自离去了……
天牢的稻草扎得人背痛，荣凌霄望着铁窗外的月光。
在这个计划里，她无数次想把顾怡拉下水，可最后还是心软了，这个孩子够苦了，从小便离开了父母，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将你拉入这泥潭，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她摔碎了装餐食的瓷碗，捡起碎片，划破了自己喉咙。
“阿妹，姐姐来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