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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狩？”
“秦狩？”
“秦狩，你你你还活着……”
秦杰看清面前持刀的人是谁后，又惊又怒，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手臂被砍伤，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秦长水经过刚刚那一推，肯定不会帮他。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当时我不是故意想推你的，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你饶我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你不是知错了，而是害怕了。”
“秦狩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我当时真的是太害怕了，脑子一昏就推了你，事后我也很后悔，我拼命想逃出去，就是想找守山者去救你……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你砍我手臂也是应该的……看见你还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秦杰涕泗横流地道。
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真诚，尤其是那不停往下掉的眼泪。
当然，那眼泪可不是因后悔愧疚而流的，而是因为伤口太痛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狩居然能从人面鸟的爪下逃脱。
这家伙身体是几人中最瘦弱的，连秦二都被人面鸟吃了，秦狩是怎么逃出来的？
而且，这家伙的力气怎么忽然变大了？
一刀就差点砍断他的手臂！
秦狩居高临下，刀尖在秦杰胸口比划。
“呵，开心？我看你是失望吧？”
秦杰浑身震颤，看着那刀尖就要划破衣服，吓得不停求饶：“你能活着我真的很开心，秦狩，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你爹娘去世之前因为你娘的病到处借钱，没人愿意借给你们，就只有我家借给你家，后面你爹娘去世，我家也没催你还……”
哼！
秦狩心下冷哼。
秦杰说的好听，实际上他家只借了一两银子，每天还有十文的日息。
这利息虽比不上镇上的借贷钱庄，但也不算低！
更何况，他爹娘在世的时候，他家还经常借着借钱的名头占他家的小便宜，这里要点菜，那里要点粮，还让人免费帮忙！
至于爹娘死后没催他还？
那更是无稽之谈，
前几天还催他还日息呢！
他因为拿不出钱，家里的大木柜都被拉出去抵债了。
这哪是人情，明明是一桩生意！
既然是生意，那他就不欠秦杰他们家。
更何况。
他之前还救了秦杰一命！
见秦狩表情更加难看，秦杰忙哀求道：“秦狩，之前是我的错，你砍我是应该的，只要你放过我，你家欠我的一两银子也不用还了。”
“呵，你就只值一两银子？”
秦狩讥嘲一声，抬脚狠踹了秦杰一脚。
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秦杰又怕又怒，嘴上却只能一个劲地求饶。
“我我，我身上还有一两银子，你也可以拿走，你要是嫌不够，我家里还有，只要你放过我，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秦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上不停地求饶，完好的右手却悄悄伸到身后，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刀。
秦狩是几人中身体最孱弱的，只要时机抓好，他未必不能给对方重创！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捏紧那把小刀，就要挣扎站起身。
突兀地。
他的动作顿住了。
眼眸低垂，他死死地盯着插入胸口的猎刀。
顺着刀身，他缓缓抬头，看见了面无表情的秦狩。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遍。”
秦狩淡淡道，手腕猛地用力。
扑哧——
猎刀猛地拔出。
鲜血溅了他一脸。
枯黄的落叶染上一片红。
……
秦狩将刀上的血迹在秦杰衣服上擦了又擦。
他面色平静，握着刀的手却在颤抖。
和杀人面鸟不同，那是妖禽，虽说长着人脸，但总归不是人。
但秦杰不同，他是活生生的人！
秦狩心绪复杂，但这复杂还没超过几秒，就被密林冲出来的一群鬣狗吓退了。
血腥味太重了，不止吸引了鬣狗，还引出了其他东西。
秦狩迅速收刀，蹲下身，快速地在秦杰身上摸了一遍。
摸到一个硬物，拿着转身就跑。
“等等我！”
秦长水一刀逼退鬣狗，急忙追上去。
在两人逃走后，密林中出现数双猩红的眼眸，围聚在尸体旁，啃噬声从里传出。
……
黑瓦白墙小院显现。
秦狩两人加快脚步，很快来到小院前，紧绷着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
“出什么事了？”
院中有人正在练武，一抬头就看见气喘吁吁的两人。
秦狩一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结伴上山，吵吵嚷嚷的，守山者对他们印象很深。
如今见只有他们两人下山，不见其他人，并且两人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当即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秦狩将密林边缘区域出现人面鸟的事告知对方，当然适当隐瞒了一些，尤其是秦杰，他更是提都没提。
“人面鸟？那妖禽不是一首躲在密林中心吗？怎么会出现在密林边缘区域？”
杨武神色惊疑，来回踱步。
他本来是不信的，但看见秦狩怀里的那双鸟爪，他不得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必须尽快通报上去！”
杨武师当机立断，让秦狩把鸟爪留下，随后挥手让两人先回村子，他则是带着鸟爪立刻前往衙门。
……
“秦狩……”
回村的路上，秦长水频频拿眼偷瞧秦狩，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什么事？”
秦狩心情郁郁。
那对鸟爪可是好东西，能卖不少钱！
早知道就藏好点了。
这些武师都是貔貅，只进不出，想拿回来，难啊！
“你不怕我把秦杰的事说出去吗？”
秦长水憋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
“你会说吗？”秦狩看他。
“不会。”
秦长水顿了顿，摇头。
他和秦长水关系一般，没多大感情，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得罪一个可以对付人面鸟，且心狠手辣的活人。
更何况，当时鬣狗突然发狂，秦杰推他垫背差点害死他，他厌恶对方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为对方死后报仇。
“那不就得了。”
秦狩不再开口，快步往家里走去。
怕？
他有什么好怕的？
空口无凭的话，谁会相信？
再说，村里谁不知道他这具身体最是孱弱，是几人中最弱的。
说是秦长水杀的秦杰，都比他杀的更有可信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