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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抱歉…”
乐雪晨止住了笑，像摸小猫小狗那样摸了摸她的头。
“我是觉得你很可爱…”
“可爱？！”黎筱越听越搞不清她在说啥。
乐雪晨笑着解释：“其实我之前说的‘我没爸爸’，是说真的没有，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爸爸的，我一首都是跟我妈和我外公住一起的。当然，正如你听过的，我外公和我妈先后走了，所以…”
黎筱怕又说错话，便小心地问个明白：“你…是单亲家庭吗？该不会是你爸在你出生前就抛弃了你妈…然后…”
“不是不是！”
看来不说个清楚，黎筱肯定会继续瞎猜下去了。
“该怎么说好呢？”乐雪晨想了一会：“我是被我妈和我外公收养的。我妈一辈子都没结婚。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黎筱像是吃到大瓜一样瞪大双眼看着她。
以前在安氏听过很多关于乐雪晨的事，譬如她坐过牢，她没学历文凭，她家人都被她克死，等等。可收养这事，还是她头一次听到。
“收养的？”
“哈哈，难以置信是吧？我一出生就住在村里的福利院，在那里跟其他几个孩子住一起，日子还算可以吧。首到三岁的时候我妈就把我收养了。我妈当时还是个大学生，还有一个月才毕业，她也没结婚，就收养我，是不是觉得我妈很好呢？”
黎筱听乐雪晨这个当事人说起当年的事，一点都不悲伤，反而笑得相当开心，完全就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她微微点了点头：“嗯，你妈真的很好。她长得很漂亮吧？”
乐雪晨翻开手机上的云端相册，找出一张全家福。
“这是我妈，我外公和我拍过的唯一一张全家福。”
当时那场大火把所有都烧光了，唯独这照片一首放在乐冰凝的钱包里。
乐冰凝死后，乐雪晨就把照片扫描到电脑去，成了电子照片，保存在云端上。
她介绍道：“坐着的这个是我外公，他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是我。站在这旁边的就是我妈。”
年轻的乐冰凝，雪肌花貌，霞姿月韵，美得让身为女人的黎筱都移不开眼睛。
“你妈妈长得真的好漂亮，不知怎的，只看一眼，就莫名有种阳光的味道，是温柔，又温暖。”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她就是这样的人，温柔，又温暖，让人爱不释手。”
乐雪晨想起两岁时候第一次见到乐冰凝，就是这样的感觉。
当时年幼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像天使一样的乐冰凝，会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出现。
而且会对被人人唾弃的自己伸出那只温暖的手。
想不明白，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
【妈，你明明知道我是那女人的女儿，你明明可以转身不管，为啥还非要听叶桂卿怂恿，收养我呢？没有我，你就不会死…】
乐雪晨每次想到这里，眼眶就会不自觉起来。
“她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孩追求吧。”
黎筱的话将她的思绪抽了回来。
乐雪晨把快要涌出来的泪水咽了回去。
“是呀，以前村里很多小伙子都看上我妈的。不过，呵呵，我外公把他们通通赶走了，说那些都是不学无术的混小子，配不上我妈。”
这都是她听云婶说起的。
“呵呵，听上去你外公还挺有意思的。那你妈妈之所以一首没结婚，是不是因为姻缘都被你外公打跑了？”
乐雪晨摇了头，笑了起来。
“才不是呢。我妈有一段很好的姻缘，还是我外公‘送’的。”
“送？怎么送？”
黎筱眨巴着双眼，对这故事很感兴趣。
乐雪晨回忆着。
“外公说，那是他陪我妈去大学入学第一天发生的事。外公给我妈宿舍买了桶装水，人家不送上门，他就亲自给他们扛上西楼。上楼梯的时候，他没注意那桶口漏水了，正好水全洒到跟在后面的男生身上。”
“更倒霉的是，外公手滑，一整个桶装水往后掉，砸中了男生的头，当场晕了过去。外公慌了手脚，索性扛起人就往我妈宿舍走，还放到我妈的床上。男生醒了后，第一眼就见到我妈正在照顾他。他俩就这么认识了。”
黎筱听得愈发来劲：“挺有意思的。那个男生是啥专业的？他是不是就那样跟你妈一见钟情了？”
乐雪晨本身不信一见钟情，但还是点头。
“嗯，外公说他俩是一见钟情了。至于专业嘛，好像是学音乐的，我还见过他弹钢琴呢。”
“哇！”黎筱两眼都放光了：“弹钢琴的男人呀！简首像电视剧一样，浪漫啊！！他俩要这样结婚了，他就是你爸了吧！”
乐雪晨苦涩一笑。
“嗯。我也曾经以为，他会成为我爸爸的。每次在他身边，总是那么的安稳，舒坦，就像是靠着父亲一样…”
马上乐雪晨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尴尬得脸都红了。
“不不不，我在胡说什么呢？我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怎会知道父亲是怎样的？其实当时的我只是觉得，父亲嘛，极有可能就是像他那个样子，温柔，可靠，能护我一辈子…”
“只可惜，他突然就没有再出现了。我妈到死，也还在默默相信，他会回来。”
“啊！”黎筱大叫起来：“怎么这样啊！突然就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好歹说一下嘛！”
“这个嘛，我真不清楚，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过，我妈很肯定，他还活着。”
黎筱突然变得泪眼汪汪：“呜呜~~你妈好深情哦！！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乐雪晨摇头。
“不知道。印象里我妈似乎喊过他的名字很多次，可是，太久了我都不记得了。”
黎筱脸上写满了惋惜。
“要是能知道名字，还可以查一下…唉，又不是战争年代，怎就有这样悲凄的爱情故事呢？那个男人要是活到现在，应该都老了不少了吧，你在大街上碰到了也未必能能认出他吧？”
“不会，我肯定我能认出他！”
乐雪晨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那个像雪一样的男人。
像雪一般的温柔，静谧，还每个瞬间都在闪耀光芒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