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跪了一会,你就受不了了?”
徐氏阴笑,“以后你每日都要给我请安,少一天都不行,今日暂且饶了你,起来吧。”
“儿媳谨记婆母教诲。”孟菀君在落叶搀扶下艰难起身。
徐氏看不惯孟菀君娇滴滴的姿态,“小霜,叫人给菀君炖些补汤,省得别人说我苛刻儿媳妇。”
“是。”
孟菀君恨得牙痒痒不禁咬紧牙关,步履蹒跚回屋擦药。
落叶看到孟菀君膝盖青紫,满眼心疼。
“这要是在恩国公府,谁敢欺负您?国公夫人若知道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定然会为您讨回公道。”
孟菀君抓着小腿沉默,前世她受委屈,娘只会怪她没抓住夫君的心。
徐氏重利,要想在徐氏手下过好日子,需得让自己有价值。
“落叶,你将盒子里的手帕拿去给岑昂禹,就说是姐姐未出阁前留在我这里的东西,他看了自会明白。”
“好,奴婢去去就回。”
戍渠见落叶前来有些惊讶,瞧手帕上的诗句,赶紧拿去给岑昂禹看。
岑昂禹看完诗,眉眼不由得微皱。
“还有多少这样的诗?全拿来烧掉。”
戍渠看出岑昂禹有维护孟时惜之意,对孟时惜心有不满,但仍旧照办。
恰逢今日是岑昂禹的生辰,卢婉婉亲自为岑昂禹下厨做碗长寿面,她端面去岑昂禹的院子,看到戍渠鬼鬼祟祟烧手帕。
那手帕一看就是女儿家用的。
卢婉婉不悦地将长寿面交给阿桃端着,快步向戍渠走过去。
“你做什么呢?戍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侍女私通!”
戍渠赶紧把剩下的手帕丢入火盆,未料卢婉婉一改往常善解人意的形象,不依不饶折断路边的树枝,用树枝将手帕从火盆中挑出来。
“这可是大人新种的红杏树!”
戍渠望向卢婉婉的眼神充满失望,本来卢婉婉算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主母,没想到卢婉婉如此不明事理,一点都不通情达理。
“卢姑娘,请还我手帕。”
卢婉婉打量手帕正反面,“手帕是谁的?谁这么不要脸写情诗,还明目张胆绣在手帕上。”
“关你什么事?还我!”
卢婉婉见戍渠作势夺手帕,立马将手帕攥紧放到背后。
“既然你不肯交代,那我就告诉阿禹哥哥!”
过了一会,岑昂禹看到边角成灰的手帕,听完卢婉婉“告状”,他无语地瞥一眼戍渠。
这点差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戍渠惭愧低头,余光不忿瞪卢婉婉。
岑昂禹把手帕丢到桌上,“此事我已知晓,还有何事?”
卢婉婉反愣一下,戍渠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阿禹哥哥怎么不惩戒戍渠?
莫非另有隐情?
卢婉婉思绪转了转,随即笑着从阿桃手中端过长寿面。
“阿禹哥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亲自做了一碗长寿面给你。”
岑昂禹看也不看道,“我不喜欢吃面。”
卢婉婉尴尬地挤出笑脸,“可这是我亲手做的面,阿禹哥哥,你尝尝嘛~”
“戍渠。”岑昂禹蹙眉瞟戍渠一眼。
戍渠接受到岑昂禹的暗示,扭头见卢婉婉故作不懂,语气带刺开口。
“卢姑娘,请回吧,大人还要忙公事,没空吃面,这素的让人提不起胃口的面你留着自个吃吧。”
话已经挑明,卢婉婉恼羞使得脸色赤红,不好再装傻留下,充满怨气的目光飞快掠过手帕才离开。
岑昂禹用笔挑起手帕,将手帕丢到戍渠端来的火盆里烧掉。
“戍渠,孟时惜眼下在做什么?”
“主母命人找了一些贵胄公子的画像送去拙元院,此时她应该在赏画吧。”
“赏画?”岑昂禹抬眸,“母亲她要做什么?”
因为卢婉婉方才的冒犯,戍渠的心开始偏向孟时惜。
戍渠暗含一丝窃喜道,“自然是将卢婉婉打发出去,省得卢婉婉盯着您。”
岑昂禹沉默不语,视线落在烧成灰烬的手帕上。
此时院外,阿桃小心翼翼地打量卢婉婉神情,见卢婉婉一脸怨恨紧抿着唇,连忙低头抓紧食盒。
卢婉婉狠戾的眼眸远远望见落叶偷偷摸摸躲在柱子下,好似找到出气口般径直走过去。
“落叶,你鬼鬼祟祟做什么?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没有,我簪子丢了,正在找簪子呢。”落叶低头眼珠慌乱转动。
卢婉婉看落叶心虚不敢直视她,眉头皱成一抹峰,蓦然想起手帕。
“原来那手帕是你的东西。”
落叶立马回道,“不是我的!”
卢婉婉嗤笑,她只不过是试探地问问,没想到真诈出来了。
“你那么激动做甚?落叶,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丫鬟,竟做出不知廉耻的事,往后你再继续待在大少夫人身边,岂不是叫大少夫人没脸?依我看,你赶紧随我去向阿禹哥哥认错。”
落叶害怕抬眼,见卢婉婉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府中传言卢婉婉之所以来敬国公府住,是因为主母想让卢婉婉取代孟时惜。
原本落叶还不信传闻,现在相信了,当即伸出橄榄枝道,“婉婉小姐,其实手帕是二少夫人和别人的私通之物,我家夫人不忍见二公子被人蒙骗,这才把手帕给二公子处理。”
卢婉婉顿时惊愕,“孟时惜竟敢做出这等龌蹉之事!”
可阿禹哥哥为何不追究?还将手帕烧毁?
看样子,阿禹哥哥是要维护孟时惜的脸面。
卢婉婉不禁好奇奸夫是何许人,能让阿禹哥哥忍气吞声。
“落叶,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奸夫是谁?”
“我不知,这得问我家夫人。”落叶自是不敢直言奸夫是岑均景,若是叫卢婉婉知道,她家夫人从此得被卢婉婉嘲笑一辈子。
卢婉婉打心眼瞧不上孟菀君。
当初听闻孟菀君与岑昂禹退亲,她高兴没一天,又听闻孟菀君怂恿恩国公向皇上进言,将孟时惜强塞给岑昂禹,生生断了她的好姻缘,可她实在好奇奸夫是谁,于是跟着落叶去见孟菀君。
孟菀君先是惊讶卢婉婉到来,后从卢婉婉话语中听出岑昂禹不打算追究孟时惜曾经的过往,心底五味杂陈。
“多谢婉婉妹妹告诉我这些,手帕其实是岑书瑞赠送给姐姐,无意间被我捡到,我想着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便把手帕交给他们自个处理。”
卢婉婉震惊岑书瑞和孟时惜有一腿,又看破孟菀君话里话外暗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眼底划过轻蔑的笑。
“原来如此,此事毕竟是家丑,怪不得阿禹哥哥不愿撕破脸皮。”
孟菀君瞥一眼面上和颜悦色的卢婉婉,低头喝茶,遮住嘴边虚伪的笑。
依照她对卢婉婉的了解,卢婉婉知道岑书瑞的小心思,后面肯定有所行动,到时候岑家就更加热闹了。
她就喜欢看岑家人内斗,最好斗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