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手中的钢制棍球棒高高举起,正要朝着那丧尸的脑袋砸去。
张伯见状,发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向陈默,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杀她!求求你,不要杀她!”
陈默侧身躲开,张伯又一次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渗出了血。
他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到陈默脚边,抱住他的腿,泪流满面地说:“我求求你,听我把话说完,只要你听完,你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陈默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冷地说:“好,我给你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张伯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这栋洋楼并不是我的,我和我老伴是丧尸爆发后逃到这里来的。”
“我们结婚几十年了,一首恩恩爱爱,从来没红过脸,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对我更是体贴入微。”
说到这里,张伯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是幸福的回忆。
“我们从大学时期开始,相爱相识,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女双全,日子过得平淡而又温馨,可是,丧尸爆发改变了一切,城市陷入了混乱,到处都是丧尸的嘶吼声和人们的尖叫声,我们跟着人群西处逃亡,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后来,我们逃到了这里,这栋洋楼当时己经没有人了,里面还有许多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我们就暂时住了下来,想着等外面的情况好一些再离开,可是,没过多久,我老伴就患病了,是一种不治之症。”
“那时候缺医少药,我根本没办法救她。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还是离开了我。”
张伯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走的那天,我抱着她的尸体,哭了很久,我真的舍不得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我以为我和她就这样阴阳两相隔的时候,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当时吓坏了,可是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容,我感觉... ...我感觉她回来了,她还是她,我实在下不了手杀她。”
张伯的眼神看向被铁链绑住的丧尸,眼神居然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从那以后,我就把她藏在了这个房间里,用铁链锁住她,我知道她己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可是只要能看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为了让她有东西吃,我只能去外面找一些动物的尸体,或者想办法吸引其他幸存者,把他们杀死,给她当口粮。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残忍,也很变态,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饿死。”
张伯说完,低下头,双手抱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那丧尸时不时发出的嘶吼声打破这份寂静。
安琳和王叔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安琳小声地说:“这也太可怕了,为了一只丧尸,他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
王叔也皱着眉头,说:“这种病态的感情,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陈默心中也充满了厌恶和愤怒,但同时又对张伯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他看着张伯,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的爱很伟大吗?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你根本就不配谈爱,你这是自私和残忍。”
张伯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失去她,哪怕她变成了丧尸,她也是我最爱的人。”
陈默叹了口气,说:“你这种病态的爱,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灾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只丧尸,你己经迷失了自我,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
都说爱能让人痴狂,但这种爱,陈默不敢苟同。
就在这时,那丧尸突然用力拉扯铁链,发出一声怒吼,朝着陈默等人扑了过来。
虽然被铁链锁住,但是它的力量依然很大,铁链被拉得紧绷作响。
陈默迅速举起手枪,对准丧尸的脑袋,就要开枪。
张伯见状,又一次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丧尸。“不要杀她,要杀就杀我吧。”
陈默有些犹豫了,他没想到张伯会如此执着。
他己经魔怔了。
他看了看张伯,又看了看那丧尸。
“小陈啊,别犹豫了,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王叔在一旁说道。
安琳却说道:“但是他真的好爱他的妻子,这段恋情如果没有发生在末世下,那该有多么美妙啊!”
美妙,美妙个der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枪。
他看着张伯,说:“你自己起来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动手,杀了这只丧尸,我可以饶你一命,如果不,那你就和丧尸一起死吧。”
陈默的神色很坚决。
虽然故事很感人,但他并不是心软的人。
主意都打到他身上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是他的原则。
既然张伯如此深爱着他的妻子。
那就生做比翼鸟,死做鸳鸯魂吧。
张伯听了,身体一震,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他看着那丧尸,嘴唇颤抖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杀她。”
张伯终于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陈默皱了皱眉头,说:“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再次举起了钢制棍球棒。
张伯见状,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他转身抱住那只丧尸,把脸贴在它的脸上,轻声说:“老伴,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那丧尸似乎感受到了张伯的温暖,居然真的停止了挣扎,稍稍安静了下来。
陈默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张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张伯,你疯了吗?她是丧尸,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子... ...”安琳有些动容地说道。
张伯笑了笑,说:“我没疯,我只是不想失去她,如果一定要死,那我愿意和她死在一起。”
安琳还想再说,却被陈默打断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和王叔出去。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与其让一个陌生人杀死自己的妻子,倒不如他自己和妻子共赴黄泉。
不惜变成丧尸,和她一起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慢慢的腐烂。
安琳和王叔退回酒窖处后,陈默便将门关上了。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张伯的妻子,死死的抓着他啃咬起来。
张伯的泪水不断流淌,嘴里嘟囔着:“饿了吧,饿了吧... ...吃吧...把我吃了你就不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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