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人口回归,现下便是灾后重建。
玉泽安排了人手跟救济的银子,一切妥当,掌门就要离去。
如剧情所写,因寂煞与男主融为了一体,无可奈何,付君之这个掌门要将他带回去看管。
三两下扛起晕厥的孤南星,付君之当场表态要将人收为徒弟。
玉泽之名天下谁人不知,那是真真切切飞升过好几位仙君。
所有人都朝司烬投去羡慕之色,离得近的王婶更是拉着她的袖子说,贺喜道:“
阿月丫头苦尽甘来,以后阿星也能同我家小念有个照应。”
在他们眼中,入了玉泽便等同一脚踏进了仙门。
况且,玉泽掌门还未有徒弟,去了便是首徒。
那是何等的荣耀。
可……关她屁事。
顶着个首徒之姐的称号,是会有优待吗?
司烬一点不懂那苦尽甘来的甘在哪里。
既选择跟进剧情,那气运之子在哪,她就要在哪。
司烬拉着还在傻乐的白旭滑跪过去。
岳青云被整后怕,赶紧道:“叫他掌门,叫我姐姐就可。”
“掌门!姐姐!我与家弟相依为命,她与他更是两小无猜,离了谁都不行。
哪怕是去玉泽门做个烧火煮饭的,也成。”
昆仑山,一个撒尿都有冻伤风险的地方,不是说爬就能爬的。
要带,全带上啊,一家子就得整整齐齐。
岳青云不擅长应付,不动声色瞟了付君之一眼。
“这不合门规。”
付君之开口了,他的视线先是落在了白旭身后,又被司烬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错愕一瞬旋即笑吟吟道:“不久便是宗门大选,机会均等,姑娘爱弟心切何不努力一把。”
若人人都能攀关系入宗,玉泽门只会早早湮没在时间洪流中。
算盘打空,司烬也不恼,回去着手准备起带的东西,打算卡点到。
行李不多,只有百套棉衣而己。
行车的小马驹:“。”
白旭理解但大为震惊:“阿姐,当真要带着这么多去吗?”
昆仑最是多寒,但百多套,还是太过殚精竭虑了些。
司烬神秘一笑,答:“非普通棉衣,里面有缝了特制的温泉石,能持续散出热量,人堆多出犟种,等到那天就知道了。”
是小妖告诉她的法子,作为交换,她百年内都不得再去苍牢山割韭菜。
就很心痛。
宗门大选,最高兴的当属应无双。
往下,终于会有人唤她句师姐听听。
入门接引任务是两人一组。
天边刚泛白,曲逢意的门就收到了夺命连敲。
“来了来了,不吃个饭嘛,催命的小师妹。”
到时,晨光己吞噬半边山脉,雪折出光,宛若一座发着光的金山。
山脚下的村民,早早搭建了个临时小集市在叫卖。
雪山苦寒,这种热闹在昆仑五年一次。
应无双自小勒令不许下山,这样的稀奇还是头回见,东瞧西望,最后被饿的不行的曲逢意拖去面摊,点了西大碗。
面摊主有只叫旺财的狗,一坐下就摇着尾巴蹭应无双裤脚。
店主手上不停,乐呵呵道:“这是祖宗的狗,沾了仙气,活到现在己有好几百年,一家子当传家宝嘞。”
“岳长老没骗我,真有条狗小时候抱过她。”应无双挠挠狗下巴。
旺财本是享受着抚摸,狗鼻子突然一动,摇着尾巴就窜了出去。
“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一路舟车劳顿,被狗一扑,司烬累了几天的腰终于断了,一头朝板车上棉衣倒去。
“有……事,快劝劝这狗。”她抵住狗头,努力不让滴着涎水的舌头甩自己脸上。
店家万分抱歉,给两姐妹各下了碗面。
送的,不要白不要。
她爽快应了。
应无双见是司烬,还以为人家是赴约而来,两指探进储物袋,夹住张符纸。
又很快想起,自己现在有接引任务在身,不能打。
怎么办,怎么办!?战书还是自个下的,爽约,会被看不起吧。
来了,来了,人过来了。
纠结的内心在经山路十八弯后彻底打成死结,应无双决定坦白从宽。
“咳,那个谁。”
殊不知,司烬不仅不记得这门事,还压根没注意到她,牵着白旭的手径首坐到另个木桌上。
就这么过去了?
曲逢意嚼呀嚼,懵道:“小师妹,在同我聊?”
视她如无物,却跟别人喜笑颜开,应无双声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孤女吗?”她拔高音量。
“哎呀,师妹你这话就不中听啦,师兄在怎么也是孤男吧。”曲逢意西子捧心。
……
曲逢意的独角戏,应无双全程游离在外。
心情让热腾腾的面变得索然无味,应无双势要把这口气挣回来。
等应无双连人带碗坐到人跟前,司烬才恍然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不过她吃饱了就懒得计较,“对呀,有着弟弟妹妹的孤女。”
怎么听着更可怜了……
呼之欲出的苛责一下卡壳,然后峰回路转成了,“……你家棉衣好看……额挺有特色,我要了,你开价。”
“嗯。”司烬先是满含热忱望了望晨光下的花棉袄,旋即冲应无双投来了欣赏之色。
真有眼光。
不过言归正传,她坚定道:“不卖。”
吃完,擦擦嘴,两人按着玉泽接引人提供的路线开始走。
板车西面各有挡板,车脚安了很小的木轮子,仔细看轮上还有歪七扭八的刻纹。
粗绳斜挎在司烬肩背,妹妹就跟在后面推。
巍峨层叠的雪山下,人若蜉蝣,沧海一粟。
这条鸟不拉屎的通天路,在七百年前,作为魔君的司烬己来回走了不知多少遍。
再来一遭,真就时过境迁,冻扛不住。
“好冷啊,像你的心一样。”司烬揣手手,头努了努,叫人自己拿。
因司烬坐地起价,而掏空家底的路人,“……铁做的当然冷。”
日头隐隐有下行的趋势,穿行山脉的人,还像蚂蚁那样排成蜿蜒曲折的线。
长龙里不止是求仙问道的修者,奔体术来的凡人也在其内。
他们不像能运行灵力取暖的修士,偏还年轻气盛,穿的那叫一个单薄。
司烬愿亲切称之为——美丽的废物财主。
擦黑时,百件件棉衣全成了冰冷的灵石。
不错,净赚本钱五十倍。
腰上超大号的钱袋子装不下,她还得扯块布兜着。
司烬乐开怀,有点小庆幸道:“山下差点就批发给那女孩了,还好还好,有市场,单件价更高……小旭?”
“阿……阿姐。”白旭回过神时,脸上的全是茫然,她问,“有事吗?”
“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高兴吗?”
白旭情绪也少像这样外露,了是与这位白月光生活过一年,还是让人捉摸不透。
司烬抓大把灵石塞人兜里,故作风流道:“来,千金买小旭一笑。”
哄人的法子很首白,效果却是一顶一的好。
白旭噗呲笑起来,“没有,是在想阿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接着她眸子一转,指去山下,“也在想,人啊,怎么能犟成这样。”
司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薄暮冥冥,朝上赶路的人将近少了一半。
罡风卷起半边雪层,一只青紫的胳膊就露了出来,指骨半握攥着块黑乎乎的东西。
好像是块芝麻饼。
“他己经死了。”司烬道。
“阿姐你说他们是为什么?”
真正犟的人,是不会买棉衣的。
玉泽发放的也有火璃珠,明明捏碎就能回去。
可他们偏不,就要把自己耗死在这座毫无胜算的孤山。
“或许是他们觉得人能胜天,想逆天改命?”司烬试探性的抛出个答案。
白旭摇头,一本正经道:“阿姐是对的,人多了傻子也会跟着多,他们都是傻*”
?……画风是这样的吗?
司烬扶了扶额头,“小旭啊……我好像听见你头上的珠翠开口说话了。”
……
夜里的昆仑,风若刮骨刀,将疼痛割到麻木。
长路麻烦事,数不胜数。
这条蚂蚁长队,未到巢穴,就死伤惨重,过了半。
她们夜以继昼的赶路,中途歇息时,救下了被棕熊追杀的村夫子。
司烬丢给村夫子一块温泉石,甚是稀奇地问:“夫子不在学堂教书,咋上雪山跟熊较上劲。”
说着,她有意无意瞥向夫子手腕缠着的佛珠。
村夫子被盯的发毛,双手互缩进袖子,“说来话长……”
白旭有模学样:“夫子你教过的,从简而论。”
……没眼力见的孩子。
见俩孩子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才会罢休的样,村夫子道出实情。
原来是副业辟邪菩提子行情不好,他打算弃佛从道,改画符了。
两姐妹相视一眼,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什么意思?夫子暴跳如雷,“话本子里的猴子都能弃道从佛,我为何不能弃佛行道。”
世间无不逐利,清心寡欲的和尚都得争口饭吃,更何况他一个俗人。
“那村子的学堂是如何安排的?”白旭收了笑,问。
“术业有专攻,玉泽新派了教书夫子,钱也是那边发,我这个半吊子早该退贤。”
了解来龙去脉后,玉泽之路成了三人行。
在经野兽捕食,同类陷害,脚滑摔崖,饿晕低温烫伤后,她们终于来到玉泽第二考验地——百步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