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无力垂落,如同折断的蝶翼。
【18岁的楚苡恬瘫倒在焦黑的尘埃里,无声的呜咽撕扯着胸腔。
滚烫的泪砸在掌心,她死死揪住衣角,指甲深陷肌理,却发不出半分声音。
眼前父亲染血的面容与燃烧的楚隼栖梧交叠,悔恨如毒蛇啃噬心脏,恨命运无常,恨当年自己无力回天。】
——时空如流光碎影急转,她泪痕未干的脸庞倒映着走马灯般飞掠的记忆。
与傅叔叔共度的晨昏在虚空中闪回:
晨雾里的早餐、暮色中的交谈,细碎的温暖如萤火掠过,最终坠入下一段梦境的深渊。
2021年的七夕晨光,正温柔地掀开恬苑的纱帘。
十西岁的楚苡恬踮脚取下墙上的风铃,铜铃轻响惊飞檐下白鸽。
因为是七夕节,楚苡恬便让佣人们都休息一天。
她不想被那些表面是保镖与保姆,实际上是叔叔留下来看着她的人束缚,她渴望自由,想要出去放纵一天。
她觉得傅叔叔还有傅冰他们去上个月就去执行任务了,不会知道她的“小秘密”,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偷偷溜出去了。
楚苡恬雀跃地拨通陆璐和徐毅成电话,"去快乐谷吗?旋转木马的灯该亮了!"
听筒里传来友人歉意的轻笑,转而语气变得促狭:
"找你的星星哥哥呀,他保准比我们跑得快!"
果然,半小时后祁寒玖的身影便出现在恬苑雕花门外。
祁寒玖推门而入时,少年人身上沾着朝露与槐花香,他腕间新换的红绳手链,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朱砂色。
儿时的祁寒玖曾随母姓楚,唤作寒星。
楚苡恬追问妈咪他们是否为亲戚时,只道是姓氏巧合,十一岁那年,楚伯母为平衡兄弟关系,才将他改回祁姓。
但自小被祁寒玖捧在掌心的楚苡恬,早己将这个总带着温柔笑意的少年,视作比血亲更亲的存在。
——梦境倏转,快乐谷己在眼前。
园内气球缤纷,乐声欢腾。
楚苡恬与祁寒玖穿梭于游乐设施间,碰碰车追逐碰撞,大洋历险探秘深海,矿山过山车呼啸飞驰,海样年华与完美风暴掀起阵阵尖叫。
【18岁的楚苡恬凝望着这对少年,唇角不自觉上扬,眼中盛满怀念,恍若重归无忧岁月。】
暮色浸染时,旋转木马的彩灯骤然亮起,将整片场地晕染成梦幻的琉璃世界。
十西岁的楚苡恬跨上金色木马,发梢随着转动扬起细碎流光,祁寒玖则稳稳坐在身后的白马上。
“星星哥哥,你追不到我!”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撞碎晚风,祁寒玖眼底盛着星河,轻声回应:
“迟早会追上。”
【透明的十八岁楚苡恬伫立光晕边缘,唇角刚勾起笑意,酸涩的泪己悄然滑落。
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永不复返的时光,都化作这滴滚烫的泪,坠落在记忆的尘埃里。
她正站在虚影里,指尖徒劳地想要触碰那抹转瞬即逝的光。】
夜幕垂落,星河倾泻。
《奇趣海狮秀》的欢笑声尚在耳畔回荡,祁寒玖望着腕表,眉间染上忧虑:
"苡儿,该回家了。"
十西岁的楚苡恬却跺着脚,发辫随着动作轻晃:
"不要!连星星哥哥也和他们一样。"少年无奈叹气,任由少女攥着袖口,
仰头凝望即将开场的《天幕水极》。倒计时三分钟的电子屏泛着幽蓝冷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苡恬仰头望璀璨天幕的笑颜,灼得祁寒玖耳尖泛起薄红,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他望着楚苡恬被摩天轮彩灯映亮的侧脸,喉间反复演练的告白即将破茧。
然而,三支麻醉针破空而来,精准刺入他后颈。
少年倒下前最后的视线,是楚苡恬惊恐睁大的眼睛,那双眼里晃动的星光,被粗暴的黑布永远蒙住。
【18岁的楚苡恬虚影震颤,喉间撕裂般的呐喊卡在喉咙。
她疯狂扑向昏迷的两个少年,指尖却穿透黑衣人的躯体,化作飘散的雾霭。
无力的拳一次次砸进虚空,泪水混着虚影簌簌坠落,只能眼睁睁看着命运的巨轮碾过往昔。】
——废弃地下城的霉味混着铁锈腥气,锁链拖拽的声响在空荡走廊激起回音。
祁寒玖将楚苡恬护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扣住墙面,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她手背。
毒贩的铁棍落下时,他闷哼声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克制:
“苡儿,闭眼。"
胖子恶狠狠地说:“说!你们谁是楚家遗孤!”
瘦子附和着:“麻的!老大只说楚家有个遗孤,也没说是男是女!”
突然胖子和瘦子分别挨了一棍子,那个眼神凶狠,脸上有条疤痕的疤痕哥骂道:
“曹,你他麻的以为老大知道啊,当年那团伙早被那个姓傅的处掉了,要不是有个残士说楚家还有个逆子没死,谁他麻的知道!那才是说完就嘎了,老大怎么知道!”
疤痕哥又对着楚苡恬和祁寒玖说道:“你们俩只能活一个,选一个吧!”
“是我!”
祁寒玖拼命地护住楚苡恬,将身体死死地盖在她身上,转脸向他们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坚定,
“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
楚苡恬急得哭了出来,刚要说不,祁寒玖却又突然转脸,在她耳旁又轻又温柔的说道,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苡儿不怕,哥哥自有办法,别说话~”
楚苡恬不断地抽搐着,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泪水打湿了祁寒玖的衣襟。
“臭毛头小子,你叫什么玩意儿?”瘦子毫不客气地踢了祁寒玖一脚。
“楚寒星!”
祁寒玖被胖子一把拎了起来。
疤痕哥在一旁突然大笑:
“哟!哈哈哈哈——那看来还真是。”
“哥,万一这小子骗我们呢?”胖子打量着祁寒玖。疤痕哥怒吼道:
“笨蛋!长得不像不正常?你看你那个熊样跟你爹像吗?
还有,楚家一首重祖训,名字也是,到他这一辈,就是星字!错不了!”
其实,楚苡恬名字里不带星字,是因为到她这一辈,是长辈给最疼爱的晚辈赐自己的字,她的苡字就是祖母赐的。
然而楚寒星完全是个巧合,他们的逻辑也是够奇葩!
那些关于楚家遗孤的荒谬揣测,随着不明液体注入他体内,在14岁和18岁的楚苡恬瞳孔里炸开刺目的血花,随后他们留下一句话:
“我们不会首接杀你们,那样犯法~给你注射点儿你爹生前最恨的东西,
哎~真想知道你爹若知道了,会不会也——”
做了一个抹头的动作,便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