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玥心有余悸,不好意思的看向众人道:“要不...手牵手?”
劳山感到一阵莫名,蔷薇却干脆利落的一把抓住姜瑶玥的胳膊。
隐三一只手搭在茫然的劳山肩上,另一只手抓住蔷薇的上手臂。
瞬间一切就准备就绪,劳山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暗三说了声“走”。
他的腿下意识跟着前进,当他发现异样时,惊疑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跟着队伍快速穿过。
眼前突然一黑,劳山的惊疑声,愣是卡在喉头又被他咽了回去。
练武人耳目强于常人,当他置身全新的环境那刻,身体就立马进入了高度敏感戒备的状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里,空气充斥着化粪池的恶臭味,姜瑶玥猝不及防的猛吸一口。
下一刻她就被祁湛按着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作呕的不适被她含泪咽下,不敢发声。
手指死死的抓着祁湛的衣襟,生怕黑暗中哪里窜出怪物把她抓走。
黑暗遮住了双眼,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忽然细小地窸窣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让本就精神紧绷的姜瑶玥,浑身瞬间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恐惧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只能不断贴近祁湛寻找安全庇佑。
其他三人,在这个时刻冷静的完成无声换站,成包围式将两人护在中间。
窸窣声一阵阵不规则的传来,确定方位,离得最近的隐三预估好距离,他那带着薄茧的指尖,精准弹射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迷囊。
两息后,空间恢复静谧,隐三脚尖运功起跳,两步到达声音的源头,从腰间掏出火折子点燃。
火折子的亮光,足够让大家探查到这里的环境。
这是一个不大的密封空间,墙角堆着几个破损的小坛子,其中一个小坛子装着水。
土质的墙面和带着沙石的泥土地,看起来像是一个粗略的地窖。
吓人的声音源头是一个己经被迷晕过去的人,一个被粗麻绳从头绑到脚,嘴巴还被劣质粗布紧紧勒住的男人。
这男人像蛆一样贴在地面上,周边的泥土还有他挣扎扭动过的痕迹。
化粪池的味道,就是由他身上散出来......
绑的这么严实,估计是解开一次不容易,看守他的人首接偷懒,让他憋不住只能原地排泄。
火折子骤然熄灭,头顶传来沉重链条随意砸在铁器上的声音。
姜瑶玥被祁湛单手拦腰抱起,带离声音方向。
接着头顶传来铁皮拉扯的声音,头顶的铁板门被拉开,比火折子亮上许多的光源照进地窖。
一只穿着踩扁后脚跟布鞋的脚伸了进来,那人毫无防备地踩着梯子向下,看背影是个干瘦有点驼背的男人。
他左手抓着扶梯爬下,右手拿着一块发灰的馒头,手指勾着一个铁圈,铁圈连接着空间唯一的光源,玻璃罩的灯。
劳山整个身体挡在祁湛身前,姜瑶玥坐在祁湛的右手臂上,上身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与土墙只有半臂之隔。
蔷薇、隐三迅速找到视线盲角隐匿。
那个男人的脚才刚踩实地面,黑暗中一只黑色手影在亮光中快速闪过,快准狠的砍中男人的脖子。
男人无声后倾倒下,被隐三熟练的接住,无声拖进暗处。
铁门大开,原本密闭的空间,若隐若现从外面传进几句说话的聊天声。
隐三迅速爬上梯子,快到铁门出口时停顿一下,谨慎探视后,转眼便飞出地窖。
蔷薇变换位置,换到楼梯下的阴影处待命。
以他们的能力,早就确认外面的情况威胁不到他们,甚至在确认那刻,便早己离开这地下。
但刚刚所经历的事情,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即便确认楼上是两个没有内功的普通人,他们也没有放松警惕。
不要小看任何人,即便那人看似弱小,这是龙隐卫遵守的规则之一。
他们的实力在祁国甚至他国,都是顶尖的存在,却无人因为强大而自大。
说来可笑,他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在必要时刻,献上生命。
而他们如今信奉的制度,却是如何活下来,如何活得久。
龙隐卫们从来不怕死,只是看为谁死。
无论上面是放出来迷惑人放松警惕的迷瘴,还是判断无错,他们都不会觉得这是无用功。
姜瑶玥闷闷的埋在祁湛脖间脆弱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只需要一口,也咬不死他......
这个男人,就没有弱点。
以往祁湛衣服上都有独属于他的薄荷竹熏香,这次鼻子想被拯救的姜瑶玥,居然没有被香味包围。
鼻子闷在祁湛皮肤上,吸上一口,果然,这人早就被腌入味了。
她是既欣慰又伤感,欣慰祁湛信了她天方夜谭的妄语,有认真对待的态度。
她不知道的是,自从那天姜瑶玥与祁湛摊牌后,一名叫夹谷玉权的神医被祁湛又一次叫来给姜瑶玥看病。
在夜晚姜瑶玥睡熟后,祁湛靠坐在白天姜瑶玥呆的榻上思索,矜贵又慵懒的气质,冰冷锋利眼神中却充斥着杀意。
一种连神医都脉不出来的毒,可见下毒之人的用心。
所以,到底是谁?
能躲过宫里那么多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他都不知道江湖什么时候有这般能耐人,他可要好好请他来坐坐。
半个月来,他不止一次让夹谷玉权在姜瑶玥睡后来诊脉,得到的回复都是。
“她没病,要真有病的话,就是用脑过度,累的,要不我开点活脑的药?”
“她没病,要真有病的话,就是食欲下降,消瘦了一点点,要不我开点开胃糖丸,保证她食欲大开?”
“她没病,要真有病的话,就是夏季太热,她得了懒倦,要不我开点清神丸,保证她全天睁眼精神头十足。”
夹谷玉权退出卧房,他真不想面对祁湛这尊大佛,这家伙今天明显心情不爽着呢!
“怎样?”
祁湛屈尊降贵给了夹谷玉权一眼,那嫌弃至极眼神,一下子点燃夹谷玉权的自尊,他在质疑他的医术?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