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上盯着那玫瑰图,眼中流露出来的喜爱之情不由得让池鱼嘴角含笑。
但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
正当她要将卷轴卷起来的时候,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池老板,不如将这幅画卖给我,我愿意出高价购得!”
“我也愿意出高价!”
“怎么的,要比谁有钱是不是,来啊,我出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池鱼大惊,她不知道为何情况会演变成这副样子。
她并没有说这幅画要拍卖,可眼下的局势,大家都已经上头了。
“大家等一等。请听奴家一言,这幅新作乃是君怀先生呕心之作……”
“我等自然知道,君怀先生的大作岂是区区千两银子所能得到的。我出一万两!”
不是……池鱼握着卷轴,她的意思不是说银子少了,而是,这幅画不卖!
可是事情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
就当情况变得不可控的时候,楼梯处走下来一个人。
他走到池鱼身边,对着她耳语了几句。
池鱼听了看了一眼花锦上,心中明了。
“大家静一静,这幅画已经有主了。”
众人一头雾水,刚刚还在叫价,怎么转眼就有主了。
一个满眼笑意的男子向众人抬了抬手示意。
“各位,承让了。”说罢就往台上走去。
“这位公子且慢!”池鱼打断他。
“怎么,本公子就是刚刚最后叫价的人,难道还有高过本公子的人。”男子眼睛扫视一圈,“就算还有不知好歹的人想要与本公子争上一争,那么本公子也奉陪到底。”
众人一听他这么说话,纷纷不再言语。
这是拍卖场上的点天灯了,是指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将其买下。?
足以看出这人今日对这幅玫瑰图势在必得的决心了。
若不是有什么非必要的原因,但凡通点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不好与这样的人结仇的,所以也就纷纷不说话默认了。
男子见状脸上一派傲然之色。
“池老板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池鱼仍旧是笑意盈盈:“奴家看出来了公子对于这幅画的喜爱之情。只是,很可惜,这幅画的主人不是公子。”
“池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可以听得出来男子语气中已经带着浓浓的不满,“池老板难道是在戏耍本公子不成。”
“绝对没有的事!奴家的清楼尊重每一位到来的客人。只是奴家说了,今日之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这幅画并非是要拍卖的物件。”
“是大家对君怀先生的作品太过热情,所以才有了刚刚发生的这些事。奴家也有责任,所以先在这里跟诸位说一声抱歉。”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画也不好再收回。那唯有找到适合它的主人,而那人就是……奴家身边的这位花公子。”池鱼将卷轴递给她,“花公子请收下。”
“我?”花锦上有些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底下人一听立刻就炸锅了。
“凭什么是他?”
“是啊,据我所知,刚刚这位长相白净的公子从头到尾连价格都没叫一次。那这画凭什么给他?”
“大家稍安勿躁!”
“你让我们怎么稍安勿躁?我想池老板还是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任谁都听的出来,这句话是含着浓浓的警告之意了。
只是池鱼好似并没有将他话中的深意听进去一般,仍旧是一派淡然。
“不好意思各位,这是君怀先生的意思。奴家也不好违抗。”
不止众人,连着花锦上都有些惊讶了。
这是为何?为何将这幅画给了她?
“那,这幅画收他多少银子?”
“分文不取。”
“这不合适。”
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是花锦上自已。
“花公子就不要推辞了,君怀先生自有他的考量。想必他是觉得与花公子有缘所以才这么做。”
有缘?可是自已连君怀先生的面都没见过啊。
合着刚刚大家为这画争的头破血流,这长得娘们唧唧的男子站在这里却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眼见众人一个个不忿的表情,池鱼安抚到:“本次君怀先生来我清楼小住的这段时间,会抽空与大家见上一面。到时大家若是想要与君怀先生求画,亦或是想要切磋。都可以来清楼,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如此更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
眼见众人情绪被安抚,池鱼吩咐到:“来人,将我清楼最好的茶沏来,给每个雅间都上一壶,算是奴家给各位陪不是了。”
池鱼话已至此,众人心中都明白她这是在给大家台阶下。
若是还不依不饶的话,那这递过来的台阶一会可就没有了。
待众人散了,池鱼回头看向花锦上。
“花……公子,可要也留下喝杯茶?”
“我……池鱼姑娘,这画……”比起喝茶,花锦上更想弄清楚这画是什么意思。
“奴家说了,这是君怀先生送给花公子的,花公子安心收下便是。”
“可是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我托池鱼姑娘向君怀先生求了画,心中已是感激万分。至于另外的这幅画,我不能收。”
见她这么固执,池鱼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了下去。
“还有,这幅兰花图的润笔费我还未给。”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其实我今日来这里是偶然,我不知道君怀先生已经给我画好了兰花图,所以并随身带太多的银两出门。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的话,我晚些时候再派人送来。”
池鱼连忙伸手去推。
“千万不可,这要是让世……君怀先生知道,一定会怪罪奴家的。”
“怎么会呢,世人都知君怀先生的画,也以得到一幅君怀先生的画作为荣。所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池鱼姑娘代为转交。”
看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池鱼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咬着唇,没过一会,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花公子若是想要谢君怀先生,不若当面去谢更显诚意,花公子觉得呢?”
“什么?”
“花公子不愿意吗?”
“哦,不是。”花锦上解释到,“素闻君怀先生喜好清静,不愿被人打扰。我是没想到他会愿意见我,所以才惊讶。”
“其他人是这样,但是花……公子是例外。”池鱼如是说。
“什么?”花锦上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什么,花公子快去吧。君怀先生就在三楼上去的最后一个房间。”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