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纪录片,也不会刻意去拍人脸,但毕竟是出镜,肯定谁都希望漂漂亮亮的。
孟湘南和傅靳砚都是骨相型的长相,好看且上镜。
傅靳砚倒是无所谓,但是孟湘南因为皮肤太白又唇色太浅,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文曼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那边喊了一句:“孟工,你能过来一下吗!”
“可以,稍等一下。”
孟湘南调试好了相机的参数,这才朝着文曼云那边走去。
文曼云直接给她看了成飞刚刚录的那一段,直接道:“你带口红了吗?补一点感觉会更上镜。”
孟湘南摇了摇头,早上做完基础护肤之后擦个防晒霜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那你明天带只口红出来,不用化妆,就涂个口红添点气色就行。”
孟湘南看了眼前面录的两段,点点头说了好。
“怎么了?”
这边话都说完了,傅靳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一边说话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口红这种东西,两个女生都没有,根本就不会指望他会有。
孟湘南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儿”,傅靳砚却反问:“是要口红吗?”
他刚确实是离得稍微远了些,但也不是完全听不见,只是听到以后不太确定听对没有。
孟湘南显然是惊讶于他竟然能听到这边的对话,下一瞬连眼睛里都带上了不可思议。
只见傅靳砚将背上的背包取了下来,拉开拉链以后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补水喷雾、防晒喷雾、藿香正气水、小风扇、冰贴,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他没带的。
在这么一堆东西下面,掏出来一支口红倒也没觉得很惊讶。
见孟湘南盯着傅靳砚看,文曼云赶紧拉着成飞退场。
傅靳砚丝毫不避讳孟湘南打量的目光,将口红塞进她手里,“这个色号你以前很喜欢。”
仿佛已经猜到她下一句会说什么了,他忙补充:“我知道你现在不一定还喜欢,但也没别的口红了,今天将就一下,明天给你买新的。”
“我还要你给我买?”
“那不然金主妈妈给我买?”
“什么?”孟湘南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傅靳砚忍着笑:“不然我还要自费当小三?”
人家当情人金主是又花钱又给爱的,除了没名分。
到他这啥也没捞到,自已还屁颠屁颠往上贴,跟自费有什么区别。
另一边,孟湘南有点气笑了。
自费小三。
真的好小众的词汇组合,差点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她无奈又好笑,手里把玩着他递过来的口红。
Dior999,确实是她曾经很常用的色号,很百搭。
薄涂可以适配日常生活中的很多场合,包括素颜,厚涂则适合一些严肃和正式的场合,比如竞标和面试。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想笑,为了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寒酸,她还是会在需要攒钱的情况下买大牌口红。
也是因为没有太多的预算买很多只,她做了很久的功课才挑中了Dior999,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只是因为它够百搭,也足够给那时候的她撑撑面子。
那时候的她,自尊心强过了一切,只有从内到外都将自已包装得足够不好接近才有安全感。
可这个不好接近的预设还是被傅靳砚打破了。
“南南?”
回忆和现实中傅靳砚的声音重合,孟湘南扯起唇角笑了笑。
她取下了口红盖子,一边拧出膏体一边问:“镜子呢?”
傅靳砚如梦初醒般地拍了拍额头,这个是真的忘了。
还真是百密一疏。
孟湘南轻笑一声,拿出手机勉强当镜子用,还不忘“嘲讽”傅靳砚:“你这个情人当得不太称职,金主不开心是不可能给你花钱的。”
傅靳砚做出一副非常赞同的样子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会想办法讨你开心的。”
“就你这个阅读理解的能力,我很怀疑你当初是怎么考上清华建院的。”
“没办法。大概是命中注定要遇到你所以就考上了吧。”
“那我命可真不好。”
孟湘南对他的油腔滑调已经见怪不怪了,完全能做到他说他的,她怼她的。
傅靳砚之后又在说什么她完全没注意听,注意力全都在口红上。
手机屏幕并不是那么清晰,她简单涂了一层后将手机凑近了些,用指腹轻轻擦拭着边沿的位置。
觉得差不多了,她将口红拧回去盖上了盖子。
见傅靳砚的背包拉链还是开着的,她直接将口红扔了进去。
够快也够准。
傅靳砚轻笑了出声,看着她随手一扔的动作若有所思。
孟湘南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后又看了眼自已的手。
习惯真的是一个烦人的东西。
本科期间体育除了必修的游泳,她还选修过篮球,两样东西其实都是傅靳砚把她教会的。
篮球期末考试主要就是考投篮,但傅靳砚并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只教她投篮,而是从理论到实践全都教给了她。
每周两次的体育课,解散后他总会带着她去篮球场占位置。
孟湘南喜欢奔跑和跳跃的动作,那一刻迎面感受到的是风和运动所独有的生命力。
傅靳砚教得认真,她学得也认真,没想到后来学习的成果真的还不错。
之后学校组织过3+2男女混合篮球赛,一个院系出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她和傅靳砚还代表建筑学院去跟别的院系打过比赛。
那个时候孟湘南听到过最多的话就是,上帝到底关了她和傅靳砚的哪扇窗。
她很清楚,她其实并没有太高的运动天赋,至少在篮球上是这样。
只是她一直秉承的做事观念是:既然都做了,那就做好。
只要足够努力,拿到足够耀眼的结果,大家就会觉得是天赋使然。
实际上却不一定是这样的。
到目前为止,曾经那些记忆还全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那些她已经习惯了的游泳小动作,还有投篮时候起势的动作,都还有傅靳砚的影子。
孟湘南又看了一眼傅靳砚,嘴硬道:“再笑给你扔回北京去。”
“嗯?怎么扔?”他说着说着就往她面前凑。
他总爱这么耍宝逗她,孟湘南的笑差点没压住。
眼看着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她伸手抵在了傅靳砚的脸上。
他也顺势在她手心蹭了蹭,本就短短的头发蹭到了孟湘南的手上,很痒。
“你真的好烦。”
傅靳砚对这个结论欣然承认,甚至还贯彻落实了一下什么叫真的“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