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庄园,方圆十里都是她的资产。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恭敬的打开车门,等在门外的八人都闻到了刺鼻的酒精味。
沈漾纤细的手搭在管家手臂上,从车里下来。
八个男人分成两排,穿着白色西装,低眉顺眼的齐声,“您回来了。”
沈漾嘴角一抽,原主这规矩简直了。
出门的时候,要他们穿黑西装欢送;回来的时候,要他们穿白西装迎接。
沈漾脸色不变的“嗯”了一声,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八人,心里按照他们来的时间从一到八进行编号。
江烬是第三个来的,也是最不听驯的。
其次就是小八齐修彦,一张倔强、少年气的脸,满脸是耻辱和隐忍不发的愤懑。
“小八,你跟我过来。”
沈漾的指尖落在齐修彦身上时,顿时,所有人都对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果不其然,上午大厅那些话沈漾听见了,齐修彦要被惩罚了。
齐修彦自已也是胆战心惊,“漾、漾姐,您叫我干什么。”
沈漾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进来你就知道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谁都知道沈漾多变态,不听她的话,她会更变态。
齐修彦硬着头皮过去,从车里拿东西的管家被石头绊倒,盒子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看到那些玩具,所有人头皮发麻。
齐修彦更是吓得腿软。
管家见怪不怪的把东西捡起来放回盒子,看向齐修彦,“还不快跟上。”
其他人看齐修彦的眼神更悲壮了。
走在前边的沈漾忽然想起来什么,顿时脚步,偏头扫过去,“小三,你也来。”
大家没反应过来‘小三’是谁,直到她指了江烬。
江烬抬头,眸色幽深,“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沈漾虽然变态,可她怕弄出人命,伤好之前基本不会叫同一个人。
齐修彦也马上说,“漾姐,我身上的伤也没好!”
“我管你们好不好,废话真多,让你们来就来。”
说完,沈漾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其他六人对江烬也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江烬眯了眯眼眸,插在口袋里的手指着上面的戒指,似乎在酝酿什么情绪。
管家已经催促,“还站着干什么,你们两个赶紧走啊。”
齐修彦和江烬走后,剩下六人重重吐了口气。
“这下他们惨了,沈漾还喝了酒,下手肯定没轻重,他们会不会被打死啊。”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她不敢闹出人命,但他们一定会吃不少苦头。”
这人是第一个被沈漾带进庄园里的人,也算最了解沈漾的那一个,其他人听到这话神色复杂的叹气。
今晚怕是个不眠夜了。
站在房间门口,沈漾侧耳吩咐管家几句什么,管家点头,把手里的盒子交给沈漾,然后去办事。
沈漾看了眼二人,“你们两个在这等会儿,我叫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
“是。”
江烬和齐修彦站在门外,房门紧闭,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但这寂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简直度秒如年。
齐修彦紧张又害怕,“江烬,要是待会儿沈漾让你打我,你别打太狠,同样,她让我打你的话我也不会下死手,我们才是一伙的,你明白吗?”
江烬正在闭目养神,没搭理他。
哪怕知道他不合群,被当成空气的齐修彦也是气得牙痒痒,“都到这种时候了,不知道你装个什么劲儿。”
江烬掀开眼眸,语气淡淡的,“你恨她吗。”
“我当然恨了!为什么偏偏要让我遇到这种事啊,要不是她,我现在会享受着大学生活,等毕业后是高等学府的人才,谁不定在这行业奋斗个十几年,就能开属于自已的画展了……”
他又忍不住埋头擦泪。
江烬看着紧闭的房门,“那敢不敢一起杀了她。”
“什、什么?!”
齐修彦以为自已听错了,脸色煞白。
江烬神色未动,“她死了,我们就都解脱了,你也可以回学校继续读书、画画,开你的画展。”
齐修彦震惊,“杀人可是犯法的!”
生怕被人听见,声音低的快听不见了!
“江烬,你疯了!”
“法?”江烬忽而一笑,看得齐修彦寒毛倒竖,“都被关在这当狗了,你还跟我谈法?”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杀了沈漾,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江烬说得很平淡,似乎早有准备。
齐修彦心乱如麻,“真的……能吗?”
癫了,真的癫了。
他居然被江烬说动!
在这的每一天都是炼狱,他真的受够了。
“就算杀了沈漾,你也能保证不被警察发现,保证我平安无事吗?”
掠了眼齐修彦紧张的样子,江烬笑,“当然。”你们当然要一起死了。
他会伪造齐修彦杀了沈漾的现场,然后报警。
齐修彦就是个替死鬼而已。
至于画展,去地狱里开吧。
江烬在他口袋里放了一把瑞士军刀,在他耳边轻声,“别怕,一个女人而已,很容易杀的,更何况还有我帮你。”
额头汗珠滴落,齐修彦感觉到口袋里东西的重量,心跳如雷。
就在这时,管家拿着东西走了过来,江烬也在此时站好,恍若无事。
管家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敲门,里面道了声“进”,管家才进去。
齐修彦看到了管家手上的盒子,“怎么还有东西,我受不了了!我快要被逼疯了!”
江烬冷笑,“那就动手啊。”
齐修彦眼露痛苦。
一个小时后,里面传来沈漾的声音,“你们可以进来了。”
进去前,齐修彦按了下江烬的手臂,有点哆嗦,“我、我害怕。”
江烬玩味,“她死,或者我们死,你选哪个。”
说完,江烬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
齐修彦脑海很乱,捏着口袋里瑞士军刀的掌心已经粘湿。
沈漾的卧室很大,足足有二百多平,卧室在最里间,此刻她在客厅,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黑色真皮沙发上翻看什么文件,管家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左边,正在为她细致的涂指甲。
江烬大概是忘了她正对着落地窗,稍微抬头,就可以看到窗户上倒映着的他阴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