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缓慢的,似诱似引。
沈漾眼尾发红,轻轻喘息。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仿佛被他所牵引着,视线完全无法移开。
可不等她回答,他己经第二次吻过来,瞬间覆灭她所有的思绪。
掌控她后脑勺的手下滑,双手扣住她窄瘦的腰身压向自己,勾缠着她的唇舌含吮,将自己更深的送进去,密不可分的,不只是吻,还有彼此炙热的身体。
他就是要让她感触到最真实的自己。
掠夺的,侵占的。
深刻的把气息刻进她的身体里。
沈漾长睫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紧紧揽上他的颈窝。
这样突如其来的回应,让江烬瞳孔阵阵紧缩着,心中一片荒芜领地霎时疯长出染上她气息的摇曳生姿的蔷薇。
她闭上眼睛,白皙的脖子线条绷起,仰颈回应。
理智土崩瓦解,意识占据上风。
就这样沉沦吧。
纵然世界颠倒,虚妄与现实缠绕。
哪怕是水深火热的地狱。
她也想不计一切代价的,纵溺一次掉进去看看。
中央扶手箱不知何时缓缓下移,驾驶座往后调,他双手握住她柔软的腰肢稍用力,将她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劲瘦的腰身抵开她的双腿,她的后腰被抵在沁凉的方向盘上。
彼此回应的吻远比任何语言都来的深刻。
莽撞,暴烈。
像被他拽入深渊,又像拉向天际,升腾到轻飘飘的气层。
沈漾勾住了他的脖颈,灼热的气息断续搅杂进空气,像水一样自然的渗进彼此。
外边的时候江烬护着她,衬衫本就淋湿了,此刻紧贴着皮肤,顶头纽扣松散几颗,微微敞开,线条分明的腹肌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下半露半隐,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性张力。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终于舍得放开。
双手交扣在她腰后牢牢圈住她,额头抵在她随喘息而起伏的锁骨上,深深浅浅的呼吸。
片刻后他很轻的笑了声,缓慢的抬起头,目光像诱其深入的蛊。
“漾漾回答我,到底是真,是假?”
她的眉眼之间染了红晕,就连脖颈和锁骨也染了一层很淡的粉晕,瞳仁里透出薄薄的水光,像雨后沾染露珠的蔷薇,眉梢眼角都是难以描摹的昳丽。
沈漾喘着粗气回答不上来。
他拾起她的手抚向自己的脸颊,又往下沿着滚动凸起的后街,从起伏的锁骨一路到心脏的位置。
他的体温很高,烫得她指尖发颤。
胸腔里的震动沿着指尖,酥麻的感觉电流般的阵阵传开。
“漾漾,如果这样都是假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他眸色真切,唇瓣很薄,因为一遍又一遍的深吻变成和她一样充血的红色,成为这黑夜唯一鲜亮的色彩。
沈漾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指尖震动,胸腔震颤。
真假似乎不重要了,现实与虚妄也不重要了。
她己经一头栽进这场以爱为名的陷阱里。
沈漾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整个身子倾下来,身上还有散不去的酒精气,“我说的是真的,你也是真的,我想抱你、吻你也是真的……这些都是真的,就算最后结果是假的,我也认了。”
江烬的手搭在她的后背,眸色微微晃动。
她喝得不少,回庄园的路上就睡着了。
车子停在庄园里,雨己经停了。
江烬没叫醒她,指尖拨开她脸颊的发丝,偏头静静看她片刻。
沈漾说得那些话止不住的在脑海回响。
那些,其实听起来更像是她拍戏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
毕竟齐晏舟的病历上她抑郁症己经到了重症阶段,或许跟症状有关?
江烬恍惚了会儿,没有再继续深想,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副驾驶,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江烬把她放在床上,看她没有要醒的意思,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伸手一件件的剥掉她的衣服,指尖时不时碰到她柔软的身子,江烬喉结滚了滚,眼里升起点点欲色,快速把光溜溜的她塞进被窝里。
随后打开衣柜,沈漾的衣服在领完证的那天,就吩咐佣人放进他房间了。
从里面找出一件睡衣,手指伸进被子里摸索着生疏的给她套上。
整个过程她睡得踏实,对他堪称折磨。
被子里微微鼓起的那一团,微卷的发丝散在洁白的枕芯,她白净的小脸半张埋在被褥里。
他边一枚一枚的解开纽扣,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万物寂静,此心安定。
他从未有过这样踏实的一刻。
哪怕这一刻让他用一切去换,也会毫不犹豫吧。
江烬自顾自的想,脱掉的衣服走进浴室,出来时身上潮湿,穿着睡袍躺在她身边。
他身上凉,沈漾怕冷,裹着被子往旁边躲,江烬手臂一伸把她捞回来,隔着被子放在怀里从后边搂着,脸颊埋在她的发丝间,贪婪着属于她的气息。
宿醉的下场就是睡到大中午,脑袋还隐隐作痛。
沈漾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陌生的环境让她怔了怔。
紧接着昨晚疯狂激吻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播放出来。
不只是吻,还有剧本设定的事,她居然也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了……
身边清浅的呼吸,让沈漾下意识偏头。
眼前棱角分明的面容让她一时间失去呼吸。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还没有醒。
脑袋宕机片刻,沈漾缓慢的掀开被子,迟钝的往被子里看,睡衣显然不是她自己穿的。
她深深闭了闭眼,然后挪动江烬的手臂,好不容易从床上小心翼翼的滑下去。
抱起地上的衣服,拎着高跟鞋,刚准备走。
身后传来男人沉哑的嗓音,“又想往哪跑。”
沈漾机械的转身,江烬手臂撑在床上,隐隐能看见皮肤下微突的青筋,被子正沿着胸前寸寸滑落,露出沟壑分明的腹肌线条,清明的眸色静静的落她身上,“昨晚上不都说好了?你要是记性不好,我不介意帮你切身的复盘一遍。”
沈漾的唇角还有点痛,是他在车上咬的。
她忙说,“我没跑。”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江烬从床上下来,睡袍几乎是敞开的,站在她跟前低眸。
“我看你又不想认账。”他弯腰,视线与她齐平,“江太太,昨晚上可是你主动抱我的,你输了。”
沈漾静静的看进去,片刻后,她轻声,“嗯。”
江烬后知后觉的,“嗯?”
她仰头看他,淡淡地弯了下唇角,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嗯。”然后放下衣服和鞋子,“认输。”
江烬眸底像骤然擦亮一簇火,本以为她今早起来不认账,都己经提前想好了措辞,没想到她竟然应了。
敛起神色,往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她身上,张开手臂,视线专注的看她,“那过来。”
她走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比起我抱你,你晒月亮的借口更烂吧。”
沈漾低笑。
她的一生都是被逼着往前走的。
在孤儿院里,院长让她乖巧听话;
在领养家庭里,养父母逼她成熟温顺;
进入社会后,生存问题促使她艰难求生。
截止到今天,她看似风光实则坎坷的人生,都是在一次次被动选择下走到今天的。
最后一步,不需要逼她往前走了,她自己走。
这一次,她缴械投降,主动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