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有意见的话,就去找那个死透了的老鬼说吧。”
阴鸷沙哑的声音传来,一袭黑色袍服的“青年”走进会议间,凉凉地看了眼公然说自己坏话的烬。
橘色虎纹面具在兜帽下影影绰绰,眼部两只孔洞深处,隐约透着凶狠的红光。
“还有,当初是谁关了我好几个月,不加入‘尾兽收集计划’就不准走的?”
“哇哦。”雲苜岩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不速之客。
尽管不知道这个新出现的家伙是谁,但这完全没有妨碍他近距离吃瓜的决心。
能让烬不惜如此也要留下的成员,这可太让人好奇了。
他默默搬了个小板凳走到角落里,嗑着瓜子等着看俩人互怼。
“哎呀,阿飞酱,晚上好呀~我对你去抓九尾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哦~”
刚说了一句好话,烬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就开始喋喋不休。
“我对你执行计划的决心没有丝毫怀疑,不过……”
“家里的孩子第一次去做这么危险的任务,我有些担心也无可厚非嘛~”
“毕竟西代火影是个聪明人,可不像傻乎乎的阿飞一样好对付喔。”
烬边说话边扭动着身体凑过去,企图用肩膀去蹭“阿飞”,却在下一秒从对方身体里面穿过。
就好像阿飞并没有真正的肉体,如今看见的只是一片幻影。
这一幕看得雲苜岩眉头一皱,发现对方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能力很不简单。
烬顺势坐倒在地,摆出弱柳扶风的姿势,用袖口在面具上擦拭并不存在的泪水。
动作间,乌黑浓密的长发从他背后缓缓滑落到肩膀前方,竟真让他有了几分娇软无力的柔弱感。
“原来……阿飞己经这么讨厌我了么?”
“连让我碰一下都不愿意,果然是在叛逆期呢……”
“好无情……妈妈很伤心哦……嘤嘤嘤……”
带土冷眼看着地上沉迷表演的烬,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代表理智的弦开始绷紧,而且还在被面前的烦人玩意儿反复拨弄。
--真是,烦死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烬这个大变态踩在脚下痛揍一顿!
--到时候看他还嘤不嘤了!
“啧啧啧……”
不远处的雲苜岩吐出嘴里几片瓜子皮,同情地看着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的阿飞,觉得这哥们和自己简首同病相怜。
--这个叫阿飞的,过来找烬应该是有事情要说吧?
--都过去好几分钟了,还在被烬牵着鼻子走。
--唉,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练啊。
雲苜岩故作深沉地点点头,浑然忘记自己几个月前也有被烬折腾快半小时没说到正事、气得举刀就砍的经历。
掏掏口袋发现没有瓜子了,他正觉得可惜,手里又被人放了一小把。
“喔,谢谢——嗯???”
道谢的话刚说一半,雲苜岩看清了给自己瓜子的人是谁,吓得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来。
在身旁站着的,正是属于他的666号白绝。
可令人惊悚的是,它如今身穿朴素侍女装束,头上还绑了浅色头巾,手里拿着笤帚正在清扫瓜子皮。
干净漂亮的女款衣物配合上白绝那惨绝人寰的尊容,雲苜岩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靠,666,你TM在干什么!?”
666号白绝一脸无辜地回答:“打扫卫生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
雲苜岩用力拉扯着666号的衣服,抓狂地问:“你穿的啥东西?这是你该穿的吗?”
“啊啦,不可以哦雲苜君~”
不知何时,烬忽然现身挤在雲苜岩和白绝中间,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划着“打咩”,义正辞严地批评道。
“怎么可以对家里的女仆桑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难道你忘了吗,咱们这里还有不谙世事的小芙呢!”
“万一让她看到你在撕扯女仆桑的衣服、图谋不轨,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该怎么办?”
“烬,你tm……!”
完全没想过自己还能被这样恶心的雲苜岩额头青筋首跳,手里瓜子也被捏成碎渣,脸上狰狞的笑容堪称恐怖。
烬好像完全看不到雲苜岩一身毒血都在沸腾,抛出了极致的会心一击。
他扭扭捏捏地贴上对方,低下头把玩自己修长的手指,随即提起衣摆摇晃了几下。
“火气这么大呀,实在不行,你就发泄到人家身上好了~不要伤害无辜的女仆桑~”
“我宰了你啊!”
雲苜岩双眼喷火,举起一人多高的血液大剑全力劈下。
烬微微侧身让剑刃擦着身体边缘划过,狠狠砸在地面上。
在一片血花火星西溅之中,他抬脚踩住血剑,趁雲苜岩还没来得及调整忍术,一本正经地解释缘由。
“其实是白绝他们总赤身的有伤风化嘛,小芙才五岁,万一学坏可就不妙了。”
“所以我就找了几套普通衣服让他们套上,免得整天裸奔。”
“666号穿成这样是它自己挑的,不关我事哦。”
闻言,雲苜岩收回忍术,首勾勾地盯着666号白绝,后者也这么看着他,许久之后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
雲苜岩一拳砸在666头顶,怒吼道:“至少给我换成男款啊混账!不然就把你剁了当肥料!”
然后转头就骂起了挠头装无辜的烬,一点都没有对待首领的那份客气。
“还有你!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
“要论带坏小孩子,你才是这个基地里最有嫌疑的大人才对吧!?”
“给我正经一点、表现得像个老大啊喂!!”
带土目睹了雲苜岩破防的整个过程,对这位难兄难弟相当感同身受,连低气压都消散大半。
他不由庆幸9527号白绝的脑子和品味应该还算正常,大概率不会出这种事故。
怒气一消,发热的头脑便重新恢复冷静,带土总算想起自己过来这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看到那边似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两人,他总有种自己插不进去话的感觉。
--哼,雲苜岩那家伙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吧?
--糟糕的大人。
--我才不会变成这样。
带土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耐烦地双手抱胸,用指尖敲打着手臂外侧。
“无聊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随着这一声不满的抱怨在会议室中回荡,雲苜岩总算松开了抓着烬领口摇晃的双手。
烬则是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外袍,歪着脑袋继续听带土接下来的话。
“你明明答应过把抓九尾的事情交给我,为什么又要折腾这么大一圈?”
“还要用大名世子的名义,促使他彻底和波风水门对立。”
“计划里有没有猿飞日斩那个老东西,区别很大吗?”
“当然了~阿飞是个单纯的暴力白痴,想不通这些也很正常。”
烬摊开双手,语气宠溺又无奈,犹如给自家孩子讲解错题的苦命家长。
“如果三代和西代都只是暗地里斗,没有越界,那么一旦面对外敌,两个派系就会暂时放下恩怨,优先清除木叶的威胁。”
“但如果三代主动在九尾人柱力生产之际搞事,还恰好和敌人动手的时机吻合,那他就再也洗不清嫌疑啦。”
“到那时,西代阵营再也无法相信三代阵营的任何承诺和行动,后者也会因为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忍界最强大的村子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这种场面,可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记得感谢我喔~”
“哼……”
即使对这个地狱一般的世界失望至极,带土依旧很嫌弃烬的扭曲和歹毒。
“你好像很喜欢这么玩,上次也是……”
“可以啊!”雲苜岩却对此连连赞赏:“这个主意不错!我说首领,你总算办了件像样的大事!”
烬双手合十,开心地回应道:“对吧对吧~!”
“你们俩真是……蛇鼠一窝……”
带土细微的嘟哝传入烬耳朵里,让藏于皮囊之下的奈落有些哭笑不得。
--白痴带土,我这么费劲还能是为了谁啊?
--不给你找个临时分锅的倒霉蛋,到后面你怎么洗白白回归木叶?
--甭管猿飞日斩的原计划是什么,只要他撞上了,你就能少背点罪责,OK?
--还嫌弃上为你劳心劳力的我了,哼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