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碧加乐园那次,如果那个东西有情绪的话,可以概括为惊怒交加,怒更多点,几乎称得上怒不可遏了。
那个侦探小鬼对它来说,应该是必然不可以死亡的存在,所以那个东西对着垣木榕出手了。
原因垣木榕不能说,但琴酒有所猜测,保住那个小子的命也是垣木榕的任务。
而今晚狙杀雪莉,就只能称之为有些着急了,它也算是用尽了手段阻止他的子弹落在雪莉身上,虽然这些手段在他看来属实无力得很。
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垣木榕出手,这说明了,雪莉如果死了,可能会有麻烦,但后果不会很严重。
这一点在之前琴酒发现雪莉修改APTX4869在工藤新一身上的实验结论,怀疑雪莉有了叛逃之心的时候,垣木榕就近乎明示过了。
那天琴酒问垣木榕是不是也要为雪莉求情,垣木榕的回答很干脆,“不求情,你杀吧。”
再后来雪莉叛逃之后,垣木榕甚至把雪莉的藏身之地也告诉了自己。
说明雪莉的死不会对垣木榕本身以及他的任务造成影响,这也是今天琴酒敢肆无忌惮地拿雪莉做测试的原因。
琴酒不知道如工藤新一一般重要的人有多少,他只能猜测,很可能没有了第二个了,因为垣木榕也给过隐晦的提醒,工藤新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是琴酒可以确认的是,自己应该己经摸清了那个东西的大致底线和手段了,那么它就己然不足为惧。
这东西有底线,琴酒自己也有底线,能够彼此相安无事便罢,他看在垣木榕的面子上可以多少配合一些,反正垣木榕也能从中得利。
但如果自己的底线被触碰到了,那就各凭本事吧。
琴酒确信,如果他真想动手,是不可能杀不死一个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侦探小鬼,那个东西阻止不了他,要不然当初在热带乐园那次,也不至于冲着垣木榕去。
琴酒的心情确实很畅快,作为一个强者,在知道垣木榕的神奇之处以及这个世界还有一个比垣木榕更超凡的存在时,没人知道他压抑在心的烦躁有多浓厚。
哪怕面对乌丸莲耶,他也不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但是面对超脱自己认知的存在时,他确实无计可施。
如今算是搞清楚了,那东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甚至他可以说掐住了对方的命脉,如何能不畅快!
垣木榕看琴酒难得情绪外露、意气风发的模样,内心也高兴极了。
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琴酒一首以来不动如山的表面下还压抑着不少的负面情绪。
回到房间里,两人都在第一时间洗了个热水澡冲刷掉浑身的冷意,大雪天的蹲狙击,哪怕不是完全暴露在风雪中,也是够冷的。
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垣木榕才又想起琴酒狙杀雪莉时有些异常的举动。
他一个翻身姿势变成了侧躺,单手撑着头看向琴酒,“大哥,你刚刚为什么看我?”
琴酒靠坐在床头,支起一条大长腿,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整个人慵懒而闲适,这个姿势还是和垣木榕学的呢。
当然,这台笔记本电脑不是皮斯科的用来查雪莉资料的那台,而是琴酒用惯了的工作电脑。
“嗯?”琴酒对于垣木榕所说的事显然没什么印象,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眼睛都没离开面前的屏幕。
垣木榕瞟了一眼琴酒的电脑屏幕,是组织的科研组发过来的邮件,说近期的研究成果己经经过试验阶段,让琴酒有兴趣的话可以取用。
之所以这个邮件会发到琴酒这里来,是因为虽然都属科研组,但这个小组研究的不是药物方面,而是武器方面,估计是又造出来什么新式武器摆出来邀功了。
不过琴酒一般在日常行动的时候是不会特意配备这种新式武器,除非是体积更小威力更大的便携炸弹或者手榴弹可能他还有有点兴趣,不然也就一把伯莱塔走天下。
但是在出一些明显需要更强火力或者更有针对性的任务时他也是会选用一些的,所以有新设备出现他也会了解清楚。
总得来说,不是什么重要邮件。
于是垣木榕伸手挡在了电脑屏幕上,迎着琴酒询问的目光,坐起身来,“就是你狙雪莉的时候,看我做什么?”
琴酒反应过来垣木榕问的是什么了,眼珠动了动,却是说道:“没什么。”
垣木榕狐疑,真没什么?
琴酒握着垣木榕的手腕将他手拿开,再一次查看起武器资料,思绪却难得飘远了,他开第一枪的时候,没有朝着雪莉的要害而去,开完枪再看垣木榕,主要是为了确认垣木榕的状态。
他虽然内心觉得对雪莉出手应该不会影响到垣木榕,但也是有所顾忌,所以第一枪是试探,见垣木榕一切如常了,才放开了手脚抱着必杀雪莉的心继续开枪。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垣木榕说了。
垣木榕还是有些狐疑,琴酒明显没有说实话。
他又回想了下,那个时候琴酒看他,并不像是有话要说,而只是单纯地看他,但他毕竟带着口罩和墨镜,也看不到些什么吧?
杀雪莉呢,看他有什么用,琴酒对他的狙击水平还是有点数的,总不至于是想和上次黑仓初奈的考核任务一样让他出手吧……
平时对琴酒心思把握得挺准,这次难得卡壳了,主要是他潜意识里就没觉得雪莉死不死的和他本身有什么关系。
得不到解答的垣木榕有些挠心挠肝的,总觉得答案挺重要的,忍不住凑到琴酒身边,额头蹭了蹭琴酒的下颌和脖子,“真没什么?还是不告诉我啊?”
琴酒脖子被蹭的发痒不说,也被蹭得有些起火了,他伸出一手抵着垣木榕的额头,“安静点。”
垣木榕就着琴酒的力道后退了点,冷笑一声,“大哥,你不要逼我放大招哦!”
琴酒内心涌起不妙的预感,就见垣木榕突然放柔了声音,说话的时候好似九曲十八弯,“大哥,告诉我嘛,我都这么撒娇了,你忍心不告诉我嘛……”
这个“嘛”字带着一种轻柔荡漾的尾调,好似自带波浪线一般,俗称夹嗓子,听得琴酒刚刚被蹭起的火瞬间熄灭了。
他头疼地皱起了眉头,甚至有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有时候他也是挺搞不懂垣木榕的脑回路的。
撒娇的人是不会说自己在撒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