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漩涡,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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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病魔肆虐 慈父遭罪女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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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生命漩涡,周而复始
作者:
爱吃玉米荔枝汤的霍锐
本章字数:
8780
更新时间:
2025-03-02

天色渐暗,小镇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拉进了夜的怀抱。

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宛如一片光的海洋。

然而,在这繁华喧嚣的夜晚,宋梅家的屋子却仿佛是一座孤岛,被一种异样的氛围所笼罩。

吃饭的时候到了,一张不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西个热菜色泽,还冒着腾腾热气,糖醋排骨红亮油润,每一块都被浓稠的酱汁包裹着,仿佛在诉说着家的温暖;宫保鸡丁色彩斑斓,花生米的香脆与鸡肉的嫩滑相互交织,散发着的香气;鱼香肉丝的独特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酸甜可口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还有那盘清炒时蔬,嫩绿的菜叶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新。旁边放着一大碗冬瓜鸡蛋汤,汤面上飘着金黄的蛋花和翠绿的葱花,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

这阵仗,就像过年一样。

宋梅看着这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心中满是感动。

她在心里暗暗感谢妈妈,感谢她为了自己的朋友如此用心。

施敏站在饭桌前,也明显感觉到了这招待的隆重。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那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随后,那股刚来时的爽朗劲儿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拘束。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交握,手指不安地相互缠绕着,微微低着头,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脚步也有些局促,挪动时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弄出什么声响打破这份隆重的氛围。

这时,宋梅的弟弟扯着稚嫩的嗓子,冲着里屋喊道:“爸爸,吃饭了!”

声音清脆响亮,在屋子里回荡,如同清晨的鸟鸣,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连喊了两声后,宋梅的爸爸缓缓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身形略显佝偻,脚步也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的脊背不再挺拔,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一样,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那声音仿佛是岁月的叹息。

施敏见状,立刻挺首了身子,脸上绽放出礼貌的笑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期待能得到一个热情的回应。

然而,爸爸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缓缓坐到了餐桌旁。

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像是一个被岁月抽去了活力的木偶。

坐下时,他的手臂撑在桌子上,似乎需要借助外力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那双手布满了青筋,像是干枯的树枝,没有一丝血色。

宋梅的妈妈满脸笑意,热情得像一团火,一个劲儿地招呼施敏吃菜。

她一边说着“孩子,多吃点,尝尝阿姨的手艺”,一边不停地往施敏的碗里夹菜,那夹菜的动作十分麻利,不一会儿,施敏的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施敏坐在那儿,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不住地应答着“谢谢阿姨”,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偷偷瞟向宋梅的爸爸,那眼神里藏着好奇,也带着一丝不安。

她试图从爸爸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解开心中的疑惑,但爸爸那面无表情的脸就像一堵冰冷的墙,让她无从窥探。

宋梅察觉到了施敏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爸爸。

这一看,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爸爸的脸比过去又瘦了一圈,仿佛被岁月的刻刀狠狠地雕琢过。

那原本就不算圆润的脸庞,如今更显得棱角分明,颧骨高高突起,脸颊却深深凹陷下去。

脸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一点血色,那白不是健康透亮、充满生机的白,而是一种死灰般凝滞的白,就好像是被一层寒霜覆盖,透着一股寒意,又像是被人随意涂抹上去的颜色,毫无生气。

在这样病态的白色衬托下,爸爸深陷的眼窝里那一对黑眼珠显得分外黑,黑得有些深邃,又有些诡异。

仔细看去,那黑色中竟隐隐透出一种瘆人的光,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射出来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宋梅心里一紧,赶忙低下了头,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那束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的心头。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阵刺痛刺痛的,随后,这种疼痛又慢慢扩散开来,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缓缓沉入心底,却始终无法探到底。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筷子,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为了打破这略显压抑的气氛,宋梅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施敏说道:“施敏,你好好吃啊!”

那声音听起来故作轻松,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施敏也回应道:“我好好地吃着呢。”可两人的声音都变得礼貌而空洞,没有了前一阵那种贴心贴肺的放松和热闹,仿佛中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饭桌上,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妈妈热情的劝菜声。

宋梅偷偷瞥了一眼爸爸,只见他默默地坐在那里,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饭菜,每一口都咀嚼得很慢,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他的眼神空洞,游离在饭桌上,却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进去。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桌上的菜肴,却没有一丝食欲的流露,那眼神仿佛穿越了现实,飘向了远方,让人捉摸不透。

宋梅想起小时候,爸爸总是把她扛在肩头,带她去田野里玩耍,那时的爸爸高大威猛,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他们在田野里奔跑,追逐着彩色的蝴蝶,爸爸的笑声在田野上空回荡,那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可如今,眼前这个面容憔悴、沉默寡言的男人,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爸爸吗?她的心里一阵酸涩,眼眶也微微了。

施敏也察觉到了饭桌上的异样氛围,她想找些话题来打破沉默,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只能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饭菜,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安。

她的筷子在碗里机械地翻动着,却尝不出饭菜的味道,心里一首在琢磨着这一家人的异样。

这时,妈妈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笑着说道:“施敏啊,你和宋梅在学校里肯定有很多好玩的事儿吧,给阿姨讲讲呗。”

施敏连忙放下碗筷,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她们在学校里的趣事。

她讲得绘声绘色,还不时地配上一些夸张的动作和表情,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她模仿着老师上课的样子,惟妙惟肖,引得宋梅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宋梅也强打起精神,跟着施敏一起回忆那些快乐的时光。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爸爸的反应,可爸爸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偶尔微微点头,算是对她们的回应。

爸爸的点头动作十分轻微,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那机械的动作仿佛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与他内心的世界毫无关联。

一顿饭就在这样看似热闹却又暗藏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了。

饭后,宋梅和施敏回到房间,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种沉默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施敏忍不住问道:“宋梅,你爸爸他……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

宋梅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最近爸爸总是这样,很少说话,也很少出门。我问妈妈,妈妈也只是说爸爸工作太累了。”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施敏轻轻握住宋梅的手,安慰道:“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叔叔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宋梅抬起头,看着施敏,勉强笑了笑说:

“希望是吧。”

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让人看了心疼。

夜深了,施敏起身告辞。

宋梅把她送到门口,看着施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夜晚的街道格外安静,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施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施敏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黑暗中,宋梅却依然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爸爸那苍白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神。

她知道,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大人们都瞒着她。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弄清楚,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院子里,也洒在宋梅那颗充满担忧和疑惑的心上。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宋梅的生活,似乎也在这一顿饭的时间里,悄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未来的路,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充满了未知和迷茫。

接下来的几天,宋梅总是试图寻找机会和爸爸交流,可每次爸爸不是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就是以疲惫为由匆匆避开。

有一次,宋梅鼓起勇气敲开了爸爸的房门,轻声说道:“爸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可以和我说说吗?”

爸爸坐在床边,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很快,他又低下了头,只是淡淡地说:“没事,爸爸就是工作太累了,你别多想。”

说完,便又陷入了沉默。宋梅看着爸爸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她知道爸爸在敷衍她,可她却无能为力。

宋梅也开始留意妈妈的举动,她发现妈妈总是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抹眼泪。

有一天,宋梅放学回家,看到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纸,默默地流泪。

宋梅急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慌乱地把手里的纸藏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地说:“没什么,妈妈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宋梅看着妈妈那红肿的眼睛,心里明白妈妈一定在瞒着她什么重要的事情。

宋梅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她开始留意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有一天,她在爸爸的书房里打扫卫生时,无意间发现了一本被藏在抽屉深处的病历。

她的手颤抖着翻开病历,上面的诊断结果让她如遭雷击——癌症晚期。

爸爸患的不是肺结核,而是比肺结核更难治癒的癌症!

宋梅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高大威猛、给她无数温暖的爸爸,竟然患上了如此可怕的疾病。

宋梅拿着病历,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妈妈和弟弟。

她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坐在那棵老槐树下,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仿佛是对命运的哭诉。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找到了她。

看到宋梅手中的病历,妈妈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母女俩相拥而泣,这一刻,所有的隐瞒和伪装都被泪水冲垮。

妈妈告诉宋梅,爸爸为了不让她担心,一首瞒着她病情,还嘱咐家里人不要告诉她。

爸爸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给宋梅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宋梅擦干眼泪,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

她要坚强起来,和家人一起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让爸爸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和快乐。

从那以后,宋梅每天都会陪着爸爸聊天,给他讲学校里的趣事,回忆小时候的美好时光。

她还会和弟弟一起,为爸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帮爸爸捶捶背,给爸爸端茶倒水。

在宋梅的努力下,家里的气氛渐渐有了一些改变。

爸爸虽然身体越来越虚弱,但他的脸上偶尔也会露出久违的笑容。

看着爸爸的笑容,宋梅的心里既欣慰又难过。

她知道,爸爸的时间不多了,但她会珍惜和爸爸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让爸爸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和爱。

窗外,那棵老槐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这个家庭的悲欢离合。

生活还在继续,尽管未来的路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但宋梅相信,只要一家人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打倒他们。

而那层笼罩在这个家庭上空的迷雾,也终会在爱的光芒下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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