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因这次赌约输了全部身家,青壮年男子身体康健者可从军,在长安王军营里厮杀一条活路来。不想从军者可来领五斤救济粮,女子或年过天命之老人,可来长安王府领每人十斤救济粮。”温言峥语气不疾不徐,格外的淡定从容。
“世子妃大气。”有人忍不住高喊。
也有人大着胆子问道:“敢问世子妃,女子因何比男子的救济粮还多一倍?”
“因为女子操持家事辛苦,生养子女辛苦,在我这,女子永远更受优待。”
“不过我这每日供应也有限。人员都需要登记造册,一人限领一样东西,三日后活动结束。”她不骄不躁,全身上下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陈云霆也投来赞许的目光。怪不得之前她做口红盒子,又询问阿烈粮价,还令阿烈令人从周边城市快马加鞭运粮回来。原来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威远赌坊外面此刻也正是剑拔弩张之时,许多人知道周宇澈眼睛恢复光明后,全都输红了眼,聚在威远赌坊大闹。
威远赌坊外面瞬发暴动,但还是有人在推搡间受了伤,有人摔了跤,有人崴了脚,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幸好巡防营和京兆府尹的捕快尽全力镇压,所以没有成气候,还在可控范围内。
这时有人高声大喊:“世子妃说了,若是有人因这次赌约输了全部身家,青壮年男子身体康健者可从军,在军营里厮杀一条活路来。女子或年过天命之老人,可去长安王府领每人两斤救济粮。
还可以去她名下店铺领冻疮膏,口红,去疤膏等。”
原本嘈杂的人群听罢,立刻西散开来。
大家全都去抢着领东西了,就怕晚一步就被领完了。
悦色、仁心还有长安王府门前都挤满了人。
好在温言峥提前都派人布置好了,故而都还算井然有序。
“嫂嫂,现在可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孟愚聪问道。
“确实有事要拜托两位。”
“嫂子让我和愚聪都赢了十万两,我们两为嫂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哈哈,那是你们自己有眼光赚的银子,可不用感谢我。我正好也是想麻烦两位帮我去趟威远赌坊取银子咯。”温言峥笑吟吟道。
“这是顺路的事。我感觉经此事后,这些赌嫂子会输得人,都会对嫂子感恩戴德。”
“嫂子真是太厉害了。原本那些可能会因为输钱记恨嫂嫂的人,都会转而夸嫂嫂。”
“其实他们完全不用客气,我可是靠这场赌约赢了一百万两,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温言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更何况她送的这些东西只是试用装,她相信抛砖引玉,只会带来更多的生意。
这一点点广告投入,她花的起,也花的乐意。
粮食之事是怕有些人狗急跳墙,引发暴动,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利用,真的牵连长安王府就不好了。
“一百万两银票,嫂嫂让我们帮忙去取,也太过相信我二人了。”赵熙辰拱手作揖,有些不敢置信。
“我当然相信你们,因为我相信我夫君的眼光。所谓人以群分。能和我夫君一起的朋友,自然值得信任。”
温言峥三言两语哄得几人莫名的开心。陈云霆的嘴角更是压都压不下去。
“我和夫君要去周府吃饭。然后还要去店铺看看情况,麻烦二位跑一趟了。”
“嫂嫂放心。定不负所托。”
“那我和愚聪先行一步。晚些时候将银票送到王府。”
“好,拜托啦。”温言峥福了福身,有礼有节。
首到坐上去周府的马车上,陈云霆才状似无意的问起:“为何要让愚聪他们去赌坊拿银子。”
“世子以为呢?”偌大的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温言峥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气轻柔,就像是夫妻之间耳鬓厮磨时的呢喃。
“你担心威远赌坊知道是长安王府下的注会以各种理由找麻烦,甚至拖延给付。”
“世子果然聪慧。”
“还是娘子更胜一筹。”
商业互吹什么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银钱我还有用呢。”温言峥故作神秘道:“至于有何用,晚点你就知道了。”
陈云霆望着她,感觉眼前的女子神秘又鲜活,令人止不住的……惊艳于她的冷静睿智,沉迷于她散发的光芒。
温言峥在周府胡吃海喝了一通。她还拿到了周毅亲手写的书信,还是当着她的面写的,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周夫人也手写了一份,周宇澈眼睛恢复了,心情也格外好。便说:“我和你们一道去。姑母看见我定会开心的。”
周毅夫妇都觉得不错,连连答应,他们的儿子眼睛恢复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那就说好了,我们一起同行。三日后出发。这两日大家都收拾下东西。”
三清庵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马车过去需要两日。主要是三清庵在山里,需要走山路,故而需十分小心,不能走的太快。
温言峥也挺期待,其实她更想去看看现在北凉的大好河山。
毕竟从前她是军医,经常到各地执行任务。休假期间,她最喜欢的也是天南地北的旅游吃各地美食。
镇北王府,萧慎羽捂着脸一路从马车哭着回了卧房,关上了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镇北王夫妇脸色铁青站在门口,镇北王倒是淡定些,宽慰道。“夫人别急,别忘了我们还有下一步筹谋,只要煽动那些人的情绪,只怕那贱人要吓破胆。也给我慎儿出口气。”
“对,今日之耻,我们镇北王府一定要加倍奉还。”
“夫人放心。”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恰逢此时,王府管家急匆匆来报。
“何事如此惊慌?要是惊扰了郡主该当何罪?”
“王爷王妃恕罪,我们事先安排撺掇闹事的人都没起作用。世子妃现在让那些输钱的人都可以去她店铺领药、领胭脂或是米粮。现在外面人人都说……说……”管家嗫嚅着说了半天,说不出口。
“说什么?”镇北王拍桌子大声吼道。
“说长安王府世子妃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我们郡主不自量力,丢人现眼……”管家转动着眼珠,见镇北王面色阴沉,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放肆……”镇北王一脚把管家踹在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管家捂着胸口,连连磕头,“小的万万不敢编排郡主。是外面的人嚼是非……”
“哎呀,夫人……”镇北王还想说些什么,转而看见镇北王妃被气晕在地,连忙将她横抱起来:“快,拿我的玉牌去宫中请太医!”
“是是是……”仆从婢女们都被镇北王要杀人的模样吓到了,乌泱泱跪倒了一片,又纷纷起身忙碌。
镇北王府顿时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