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双眼,一狠心凑了上去把药喂给大皇子,喂了一次、两次、三次、眼看着碗中的药仅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准备进行这最后一口,心中念叨着:”就剩下这最后一点了,你现在可别醒过来,你要醒就再过会醒,我可不想尴尬死。”她含着最后那口药,嘟起嘴巴,距离赵宥天的嘴唇仅有一毫米的时候,赵宥天那浓密的睫毛突然轻轻颤动,紧接着,一双深邃又带有破碎感的眼眸霍然睁开。
温悦瞬间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与赵宥天的目光直直的撞在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那口药含在温悦嘴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温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脸上的热度迅速蔓延,紧张的“咕咚”一下把嘴里那口药给咽下去了。
此时屋内寂静的可怕,只有那摇曳的烛火在微风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光影在墙壁上晃动着,仿佛也在窥视着令人窘迫的一幕,“天呐,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来?这场景也太让人难为情了,他会不会误会我是个老色批,在占他便宜。”她眼神中满是惊慌与无措,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恨不立刻消失在原地,避开赵宥天那突然睁开且满含震惊的眼眸。
赵宥天刚醒来,眼神中充满疑惑和震惊,在他的眼眸中倒映出温悦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先是一愣,仿若还在梦境与现实间徘徊,一时间难以分清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他的视线聚焦在温悦那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上,那上面还沾着药汁,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息。那微弱的烛火光芒在他的眼中跳动,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温悦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混合着药香与她独有的淡淡的体香,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温悦慌乱地直起身来,手中的药碗差点掉落。她的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向他。:
“你。。。你醒了,我。。。。。我只是看你一直不醒没办法喝药,才。。。才只能这样喂你喝药。。。我,我没别的想法的哈,你别误会哦。”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毫无底气犹如蚊子。
赵宥天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抬起手来,却发现身体虚弱无力,手臂只是轻微的颤了颤便又无力地垂下。他轻咳了几声,试图清一清干涩的喉咙,喉结滚动间,眉头也因这不适而轻轻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初步迷茫与探究,眼睛眨了眨,仿佛这样就能让眼前的景象更加清晰。
赵宥天轻轻喘息着,目光落在温悦那涨的通红的脸上,心中虽也有些异样,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感激。“是姑娘救了我?”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温悦胡乱的点了点头,“你先别说话,身体还很虚弱。怎么?刚几天不见,你不认识我了?小柚子。”这家伙,救了他,他倒是认不出我了。
刹那间,赵宥天的思绪被拉回前些日子在御花园小径与温悦的邂逅,还有为了躲避刺客在小厨房短暂的相遇。彼时的她,身着朴素的浣衣局宫女的服饰,误把他当成小太监,那灵动聪慧的模样却已深深印入他的心底。“怎会不记得你,谢谢你,悦儿。”
“你这喂药之法,当真是别出心裁,这嘴里似乎还留着悦儿的气息。”温悦一听,脸涨的更红了,“宥天,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这可是本姑娘的初吻,让你这小太监占了便宜。”
赵宥天听闻,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那原本因伤病而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在烛火的映照下,多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温柔。他轻轻抬手,似是想要安抚温悦的激动,却因乏力微微抬起一点便又放下,缓声道:“悦儿莫急,本。。。。。我自是知晓悦儿的救命之恩,岂敢忘怀。”那声音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却依旧有着一种独特的沉稳与磁性,在这寂静的屋内回荡。
温悦定了定神,看着赵宥天,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问道:“你这为何会被刺伤?”
赵宥天心中一紧,他深知自已的身份若是暴露,定会给温悦带来麻烦。在这皇宫之中,权力争斗暗流涌动,多一人知晓他的身份,温悦便多一分危险。不过此处地处偏僻,不引人耳目,倒是个安心休养的好地方。于是,他眼神微微闪烁,犹豫了下,缓缓开口道:“我不过是在宫中不小心得罪了一位权贵,遭其暗中派人报复,才落得如此境地。我本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太监,在宫中艰难求生,那些大人物要对付我,犹如踩死一只蝼蚁那么轻松。”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温悦的表情,生怕她看出破绽。
温悦听了,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与愤慨:“这宫中真是险恶,够吓人的,你这也太可怜。那你有什么打算么?”
赵宥天叹了口气,装作无奈地说道:“我如今受伤,又能去往何处?只盼能在你这偏僻之地暂且休养几日,待身体好些,再做打算。我想,在这里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也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他决定继续隐瞒身份,在温悦这里养伤。
温悦轻轻点头,说道:“可以,就在这休养吧。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个好东西,在我们家那生病的人都会吃这个,我现在去给你做。”说罢,她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赵宥天听闻温悦要为自已去做个好东西,那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似有波光涌动,仿佛尘封已久的坚冰被悄然触动,开始融化。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温悦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