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簪脚程很快,同学们嬉戏打闹的声音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她住的地方不算远,只是有些偏,从第二个红绿灯路口转下去再绕两个弯就能到。
放学的路上连空气都是香的,刚到学校第一天难免不适应,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
黎簪住在五楼,老旧的小区没有通电梯,她爬的有些累,等到门口缓了口气才开始掏钥匙。
新学校很好,无论从方面都比那个小县城要强太多太多,黎簪在那边只读了半年,姐姐出国她就转来了这里。
今天一整天她都有些没精神,黎簪站在玄关把书包来来回回翻了几遍,衣兜裤兜更是连缝缝都扣了好几回,才终于愿意相信钥匙不见了。
怎么办呢?她无助地望着门把想:砸了?
天真
睡门口?
愚蠢
叫开锁的?
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可是不知名网友说过开锁的会把锁芯绞烂,然后讹你钱。
……
脑子里住着的两个小人争吵,拉锯,最终白方获胜,黎簪灰溜溜地滚回学校找钥匙。她决定,要是抽屉没找到,那就叫开锁的,只要……只要没超过五百,那就给他吧。
讹钱也要有个度,五百是底线了
黎簪决定好后,把书包挂在门把上打算原路返回。
像是老天在跟她作对,回来的时候明明只有风,回去时偏偏就下起了雨。黎簪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伞被她放在书包里,书包被她挂在门把上,要是倒回去拿的话......
黎簪默默看了眼身后的楼梯
算了,还是死吧!
不幸中的万幸,雨不大,是那种毛毛雨,落在身上都没什么感觉。黎簪感叹着“算你有点良心”就往学校的方向冲。
现在离放学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下午休息时间比较长,同学们都基本都回了宿舍,等到七点的时候才会回来上晚自习。黎簪穿过还不太熟悉的走廊,发现每个班级基本都是空的,心里那点紧绷感不由得松了下来。
可惜,等到了自已班级门口的时候,那松了一半的气瞬间飚升到二百五。虽然大门紧闭,但里面的声音还是隔着门缝飞到了她耳中。
她能听到,里面有人,男的,好几个。这个认知让黎簪有点想打退堂鼓,她甚至在心里骂他们:
神经病啊,放学了不回家不回宿舍留在这里啃桌子嘛
怎么办呐!
若是小时候的黎簪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选择进去,可现在的黎簪终究是长大了,她已经十六岁了。
多么美好的年纪啊,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孤身来到A市读书。这里她不认识任何人,同样也没有任何人认识她,所以怕什么呢。
大门传来清晰又有力的敲响,一瞬间开黑的四人同时抬眸
“MD,敲什么敲,不会自已推嘛”
阮彦初一边疯狂点普攻,一边臭骂。门外的人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般,仅停了三秒又“咚咚咚”
“卧槽,有病嘛这是”
田妮接过话,怼他:“你TM才有病,门是谁锁的?”
“我怎么知道这个时候还有鬼上门啊,等等”
他准备拿着手机去开门,起身到一半坐在一旁的傅长屹把手机哐当一声按在桌上,满脸写着“我要去干架”的气势走向门口
阮彦初看了眼他的手机,又看了自已的,战战兢兢道:“哥你没了啊,不是,你跑慢点嘛,我腿短……”
傅长屹懒得搭理开疾跑都追不上的菜狗,他抽开锁,拉着门把用力一扯:“敲你m……”
巨大拉力带起的风尽数打在了黎簪脸上,身后的长发被吹得四处逃窜,刚淋过的雨珠还在发丝上还没有融化,一颗一颗的像透明珍珠一样停留在发间。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身后的暖色灯光从她背后袭来,照得她几乎整个人都在发光
神颜暴击
整个世界像是开了0.8倍数,傅长屹傻盯着她那张干净,清冷,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仙气的脸,久久没能回神。
他们刚刚在里面骂她是鬼的话,黎簪可听得一清二楚,没理会傅长屹,把他他他她们四个自动规划在远离的那一行。
对视四五秒的时间黎簪率先收回视线径直走到自已的位置上,一顿捣鼓后又径直离开。全程没说一个字,除了开门那瞬间的些微惊吓,也没露出过一个表情。
就如阮彦初所言,是个鬼,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