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心虚的垂下眼,一时间整个公主府只有仆人绞尽脑汁指认他人,好让自已脱罪的声音。
因为公主府的仆人很多,记录的人又只有管家一个,所以直到去买衣服的少年抱着一大堆衣服回来了,审问都还没结束。
少年把所有衣服一堆一堆的抱到后院,又恭敬走到姬倾羽面前,将一个钱袋子给她。
“公主,玉镯子共当了100两银子,买衣服花了60两,这里面是剩下的钱和当铺的当票。”
姬倾羽看着那用粗布随意缝制的荷包,没接,而是道。
“那个玉镯是最顶级的脂白金丝玉,最少都能当200两,你被骗了。”
少年脸色霎时一变,随后跪在地上,脸色愧疚。
“公主恕罪,草民现在就去找那当铺掌柜算账。”
姬倾羽点头:“嗯,去吧!”
少年起身,气势汹汹就冲了出去。
姬倾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转移到那两个仆人身上。
“他年纪小,家境普通,不知道玉镯的价值本公主可以理解。”
“但你们两个身为公主府的仆人,该有的见识都有,却看着他被坑,倒是让本公主看不懂了。”
两人面色苍白,连忙跪下,说自已也是被掌柜的所骗,不知道对方恶意压价。
但他们前脚刚说完,那边圈内的仆人就指着两人道。
“公主,他们说谎,他们两个经常偷公主府的东西出去卖,跟京都好些掌柜都有交情。”
“他们肯定是跟掌柜的暗中说好了,仗着那流民不识货暗中压价,等事后再给他们回扣。”
两人仆人抖若筛糠。
因为离开的早,压根不晓得公主在进行一场背刺大战,不然刚才说话怎么也得掂量几下。
“暗九,割了他们舌头。”
随着姬倾羽一声令下,两个仆人只觉得嘴巴剧痛,随着两块落地,惨叫冲破云霄。
其他人仆人见到这血腥一幕,人都都要吓疯了,好些个甚至没出息的尿了裤裆。
姬倾羽:“在本公主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我看你们也是活够了。”
又冷冷瞥向管家:“停下干什么,继续记。”
惊恐过度的管家如梦初醒,拿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
不多会,刚才跑出去的少年急匆匆跑回来。
这次他手里还多了一个精美的匣子。
他气喘吁吁:“公主,总共当了300两,这是剩下240两。”
姬倾羽脸上终于多了几丝笑意:“你怎么让他把钱吐出来的。”
少年:“草民说自已是替公主来典当物品,他若是恶意压价,就是欺诈皇族,按罪当诛!”
姬倾羽挑眉:“他就这么信你了?”
少年指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两个仆人。
“我说他们已经老实交代,被公主处死了。”
姬倾羽:“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搞的鬼?”
少年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家当铺是他们带我去的,离开公主府时他们还因为公主突然的到来忧心忡忡,从当铺出来时却春风得意,应该是想到马上能得到一大笔回扣,转忧为喜。”
姬倾羽暗中点头,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倒是个可用之才。
她从匣子里拿出40两给他。
“这是你为本公主办事的酬劳。”
“至于剩下200两,你用来给其他流民置办行头,一丝一毫都不能私用,可能做到?”
少年有些惊讶,这算是为公主办事,莫大的殊荣,也相当于有了一部分管理流民的权利。
看着姬倾羽平静的目光,他紧了紧拿钱的手,最后坚定点头。
“我可以做到!”
他需要保护母亲的力量。
姬倾羽眼中浮起几丝满意,正要让他退下,却见少年又把40两递给她。
“公主救了草民和母亲的性命,草民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不用给我酬劳。”
姬倾羽看着他黑漆漆脸上灿亮的眸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白英。”
姬倾羽看着他,半晌说出一句堪称大逆不道的话。
“白英,记住,你们现在的住宿和吃食,不是我给的,而是你们年年交税所应得的。”
“不要因为别人的一丁点恩赐,就忘了苦难的本身,就是这恩赐之人所带来的。”
这可是京都,流民的饥不果腹,本质上就是朝廷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