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突然泄了气,重新瘫回沙发,涂着精致甲油的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扶手:“算了算了,是飞飞自己喜欢你这种精明的,我也懒得管了……”
但下一秒,她突然凑近安妮,压低声音:“但要是让他知道今天的事,我饶不了你!”
安妮起身整理裙摆,冲牡丹递去个赞许的眼神,又转向陈妈:“您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肯定会守口如瓶的,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她伸手示意服务员上香槟,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看着陈妈重新勾住牡丹的手指,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下次约会要怎么跟陈公子提“拜见家长”的事。
老板这边有点开心,员工那边就有点苦闷了。
深夜的员工休息室里,暖黄的灯光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几个牛郎随意地瘫在破旧的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未散去的香水气息。
阳光男孩也出现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他的心实在苦闷,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还不如来见见兄弟们,说说话,诉诉苦也好。
此刻他正蜷缩在角落,手里的啤酒罐己经空了大半,罐身被他捏得皱巴巴的,指节泛着青白。
“她怎么能这么说......”阳光男孩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说我在酒吧工作会带坏孩子,要去法院抢抚养权,还要我付双倍抚养费......”
他仰头盯着天花板,喉结剧烈滚动,试图咽下喉头的哽咽,可泛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
阿Ken猛地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他愤怒的脸:“这也太欺负人了!明明是她自己先......”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人轻轻拽了拽衣角,只能愤愤地闭上嘴。也是,他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听听他诉苦算了。
Cash靠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台。
听到这话,他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机票和支票,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缇娜前些天让台柱来找我,开出二十万,还送纽约往返机票,只要我去王子俱乐部上班。”
他的眼神在灯光下闪烁不定,“说实话,我有点心动,可是安妮姐……你们说我要不要去?”
“去!当然去!”
身旁的兄弟都知道他的梦想,“这种机会打着灯笼都难找,安妮姐再厉害,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你不是一首想要出国吗?”
角落里的阿豪一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上的破洞,露出里面泛黄的海绵。
听到这话,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你们都走吧,反正我在这儿也是个备胎。”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我还记得,当年我开摩的拉客,明明我空着,那些小姐姐却非要排队等着,甚至加价坐台柱的车,就为了抱一抱帅哥......”
他的喉结动了动,“现在也是,想演个个人秀都被否定,C位永远没我的份。”
阿豪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我打算明天就走,去试试别的路。”
Cash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诧异:“缇娜也找你了?”
“没有。”
阿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就是突然明白了,在这儿待着,永远都是别人的影子。”
他走到Cash身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要是真去了王子俱乐部,和台柱共事,一定要小心。他......太会抢风头了。”
Cash捏着机票的手微微发颤,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他望着空荡荡的休息室,想起曾经挤在这里打打闹闹的热闹场景,声音突然变得哽咽:“大家都走了,妈妈gogo就剩牡丹、迈克尔和阿Ken......安妮姐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老式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混着远处街道传来的零星车笛声,像是一首低沉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