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一般?!”
顾行舟抬高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震惊。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凌君珩二十五岁的年纪血气方刚,仍是孑然一身。
所以事实证明,铁树终究是不会开花的。
约有十分钟后,金管家再次回来。
“孙少爷,老爷和老夫人说这孩子是您的福星,让她先继续跟着您,等您身体完全好了再说。”
话毕,凌君珩没有开口,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顾行舟则在一旁摇头叹惋。
“哎,可惜了,就要到手的天鹅就这么飞了。”
另一边,江落樱被凌君珩赶走后,独自走在林荫大道上。
月下,瘦小的身体在忽明忽暗的路上形单影只。
她微耸着肩膀哭得梨花带雨,脚下走的颤颤巍巍,抽泣两声就要低下头用手臂擦眼泪。
两天之内,她先是被父母抛弃,现在又被新婚的丈夫抛弃。
普天之下,身无分文的她该何去何从……
少顷,她听见身后有车辆靠近的声音,她本能地退到路边打算给车让开道。
车子却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后在江落樱面前一个鞠躬,“孙少奶奶,孙少爷让我带您回去,请上车。”
江落樱此时已停止哭泣,鼻尖红红的,两眼懵懵地看着司机,胸口还在不停抽噎着。
她大概知道凌君珩改变主意的原因,但刚刚他的话和举动也着实是吓到了她。
她不敢回去,可是不回去的话她又能去哪呢……
江落樱步子不大,走得也慢,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也就走出了一半。
这段路程,车子两分钟不到就带她折了回去。
车子开不进园林,只能下车走,这次她没有四处看,全程低着头。
她走进大厅的时候,凌君珩也在,听见她进来只是回头瞄了她一眼,就继续喝他的茶。
江落樱不免失落,还肿着的眼皮耷拉下来。
“来来来小美人,过来坐。”
顾行舟倒是热情,上前拉起她的手臂带她来到凌君珩旁边坐下。
江落樱坐下后,悄咪咪地往反方向挪了挪屁股,把本就不亲密的距离拉得更开。
然而这个小举动还是悄无声息地被凌君珩的余光全然捕捉。
顾行舟递给她一杯茶,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并没有喝,双手攥着杯子,木讷地搭在并拢的两腿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行舟,是君珩的朋友也是他的私人医生。”
江落樱抿了抿唇,礼貌颔首,“您好。”
“你接下来是准备读大学了吧?”
面对顾行舟的提问,江落樱如实答道:“我上周刚考完试,接下来准备上大学。”
“哦,那你报了什么大学,想读什么专业?”
凌君珩在一旁嫌弃地斜了眼像在查户口一样的顾行舟,但并没有开口打住他。
“嗯……我成绩……不太好,第一志愿是港城的C大,想读护理系。”
江落樱说得拘谨,这会儿才举起茶杯抿了口,觉得好喝又忍不住抿了第二口。
顾行舟听到护理系三个字眼睛都亮了。
“是吗?那你毕业以后来我的医院做护士吧,我到时候绝对给你最好的福利!”
顾行舟出生在一个四代从医的医学世家。
他的父亲是一所大型综合医院的院长,母亲则是港城A大医学系的外科学教授。
许是遗传了父母的基因,他本人也是个医学天才,现在边在A大继续读研边在父亲的医院做医师。
他不仅脑子聪明长得也帅,收获了不少迷妹,导致他身边女人换了又换,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江落樱生性单纯,还不知道顾行舟的言外之意,冲他感激一笑,“谢谢您。”
顾行舟笑了笑还想继续说,就被凌君珩给打断了。
“顾行舟,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凌君珩只是坐着就能不怒自威,每次开口都无形中带着压迫感,震慑力十足。
顾行舟哪怕作为他的哥们儿这么多年也还是无法适应,再不敢多问了。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行行行,刚好我今晚约了个超模,可不能冷落了人家。”
他提起药箱站起身,半弯下身对江落樱抛了个媚眼,“回见咯,小美人儿。”
江落樱一声干笑,点头送别他。
顾行舟走后,偌大的大厅内除了家丁,便只剩下凌君珩和江落樱。
凌君珩没有说话,江落樱不敢看他,紧张到口干舌燥,连吞咽动作都不敢太用力。
她想再倒一杯茶解渴的同时缓解一下尴尬。
伸手去够的时候凌君珩终于开了口。
“夫人要喝茶没看见吗?”
他语气很凶,江落樱下意识去看他,发现他不是对她而是在对几个站在旁边的佣人说。
主子发话她们哪敢怠慢,其中一个眼疾手快的,赶紧上前拿起了茶几上的茶壶。
江落樱为了方便她倒茶,忙把举着水杯的手凑了过去。
那佣人伺候起她很不服气,中途故意将茶壶偏了下,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溅了两滴在江落樱手上。
她训练有素,这动作做得不着痕迹,任谁看来都是无心之举,江落樱也是如此认为。
但是被烫的地方很是刺痛,江落樱终是忍不住小小“嘶”了声。
这声音细微但仍是不偏不倚地落进了凌君珩耳朵里。
凌君珩横了那佣人一眼,拿过江落樱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顺势抓过她的手看。
只见那白皙的虎口处果然有被烫过的淡淡红痕。
“你就是这样伺候的?”
那佣人面对凌君珩的质问,露出一脸无辜,慌神道:“孙少爷,我,我不不是故意的。”
凌君珩懒得跟她废话,也不看她随口一声,“家法。”接着用茶杯接了杯凉水倒在江落樱的伤处。
江落樱眼看那佣人喊叫着被两个保镖拖出去,着急地替她向凌君珩求情。
“孙少爷,我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倒茶水确实难免会溅出来。而且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最后一句话江落樱的语气充盈着感动,对凌君珩能这样关心她,她真的很开心。
凌君珩头也不抬,不同于她,语气冷淡道:“在凌家伺候的佣人个个都签了终身合约,做事必须严谨,不管因为什么,她没倒好茶就是她的失职。”
他说着话,手里动作一刻不停。
等看见她手上的红痕褪去后才放下茶杯,并松开她的手。
“至于帮你是因为我当你是客,而且我也不想让我奶奶以为我虐待了她孙媳妇。”
他疏离的话和眼神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江落樱悄然燃起的幻想。
她垂下眼眸咬了咬下唇,忍着喉头的哽咽,“谢谢孙少爷……”
初次相见的两人在大厅没有聊多久,此时夜色已浓,而今夜,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