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钱的人也来医院看病吗?”
上官茜看着坐在驾驶座,单手杵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等车的凌君珩稀奇道。
安怡闪烁起星星眼,“好帅哦……生病了也这么帅……”
“唉,你说人家咋就那么好命选中这样的老公了呢?不像我那位。”
佘茵曼想起她那个邋里邋遢的青梅竹马,满嘴嫌弃。
三人并没有往别处想,刚好她们要等的车到了,凌君珩的车也开走了……
彼时医院内。
江落樱为了促进阑尾术后的排气,在护士的搀扶下,在楼道里缓慢行走。
“妈妈,我是不是很勇敢?”
她路过一个病房,看到一个做完脑部手术的孩子在跟妈妈撒娇。
孩子的妈妈在给他削苹果,语气慈爱地回应他:“我的宝贝是世界上最勇敢的。”
多简单又温馨的一幕,江落樱却从来都没有感受过。
妈妈……
为什么她的妈妈不爱她呢……
她明明那么乖,那么懂事,为了能讨他们欢心,她总是争做最乖巧的孩子。
可是到头来,他们还是抛弃了她。
如果她的妈妈爱她,会不会她就不会嫁给凌君珩,就不会那么痛苦……
“江小姐,你怎么了?”护士看江落樱忽然啜泣起来,关心道。
另一头,顾行舟刚结束完一场小手术,看到江落樱坐靠在墙上哭,急忙上前询问:“樱樱你怎么了?”
“不知道啊顾医生,我问江小姐,她也不跟我说。”旁边的护士为难道。
顾行舟看着蹲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发一言的少女,这样的她让人实在心疼。
才十九岁,本应该还在象牙塔里的孩子,就被父母逼着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问她。
她要怎么说呢?从何说起呢?太多太多了。
说不出来,就只能待在自已的世界里一直哭。
换作是他,可能也一样……
顾行舟长吁一叹,“尹护士,麻烦你送江小姐回病房吧。”
“好的。”
护士走上前将江落樱扶起,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一阵朝上的“卟”声被拉长着,响亮地奏起。
江落樱倏然停止了哭泣,尴尬取代了伤痛,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反变成她带着护士离开。
顾行舟在身后笑着摇了摇头,她孩子气的一面真是可爱。
“凌君珩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夜里。
江落樱不在的第二个夜晚。
凌君珩独自瘫坐沙发,上半身的白色衬衫一边抽出一边还半匝在西装裤里。
领口的领带被扯得松松垮垮,搭在解开扣子后被曝露在外的胸膛上。
欲盖弥彰地掩着一个正在悄然淡去的枪眼。
他的身边是满地的烟蒂和七零八落的酒瓶。
很难想象在外意气风发,耀眼夺目的他也会有如颓丧的一面。
凌君珩醉眼迷蒙,后梳的发丝有几缕被汗湿,搭在他浓黑的剑眉上,透着性感的野性美。
“联谊……呵。这么快,就想到路子了。”
他锋致的薄唇斜勾起邪肆自嘲的弧度,随后后昂起头,大肆地灌酒。
汗岑岑的喉结不住地滚动,汗水顺流而下,蜿蜒过他健硕绝好的肌理,然后路过那些伤疤,小弧度的一跃最终滑进令人遐想不止的更深处。
须臾。
大厅内爆发出他再也压抑不住的怒吼,伴随酒瓶砸落在墙上破碎开的声音,他修长的指尖一挑,金属与布料应声迸开。
保持后仰的俊容上薄唇微张,气息婉转而上,裹挟着那人的名字。
“樱樱,bb……”
从一开始的发音清晰到后来只剩下单纯的气息。
一场激烈的战役在士兵畅快的嘶吼下,迎来了寂静无声的曙光。
凌君珩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的邪已经褪得一干二净。
他卸去气力的手无力地搭在沙发边,窗外独属黎明的昏黄的光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进来。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卧室那个精致的柜子前。
蹲下身,着按下一个按钮,不知从哪里传来“咔嗒”一声,柜子自动移开。
接着一道隐藏在柜子后面的暗门显露出来。
凌君珩醉意浓浓,单手撑在墙上稳住身体,一手放在指纹感应器上。
再一次,一声轻轻的“咔嗒”,凌君珩拉开了这扇门。
门内是一个小型的密室。
他连灯都不必开,就能轻车熟路地找到方向。
他直走到一个帘子前停下,高大的身体挺直着,而后抬手朝两边用力将帘子拉开。
他的手依然张开着,而他的面前赫然呈现的是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没有一刻停止过工作,上面显示的竟就是C大校园各处的画面。
从教室到校外的街道,他想看哪里只要在键盘上稍微操作就能无限放大,看个清楚。
“你以为你躲我,我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凌君珩低头痴痴地笑。
他嘴边提着笑,拿出手机打开一个隐藏在文件夹的软件。
打开软件后,画面上没什么稀奇,像是一个地图,有且仅有一个红点。
而红点显示的位置。
正是港城市第一综合医院。
【那条项链你戴着吧,很好看。】
他今天看到了,她真的,有一直戴着。
……
一个月前。
“她去哪了?”
“这个……夫人没让我们送,一个人走到庄园外面自已打了辆……”
金管家话还没说完,凌君珩就疯了一般往外跑去。
他跑出园林,坐上门口的轿车,打开软件,那条项链内的追踪器帮他追踪到了江落樱的位置。
凌君珩随即一踩油门,莫大的引擎声响彻天际。
他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达江落樱所在地永安街头。
他找到她下榻的旅馆,那人却并不在房内。
他又试图给她打电话,手机通了直到铃声断掉都没有接。
他打开微信唯一的置顶备注樱樱的聊天框,给她发去一个留言。
然后向旅店老板交代若是看到人便联系他,接着他开始在附近寻找,并同时拨打她的电话,如之前一样,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而她的手机恰好没有设置共享位置,所以他无法定位到她的位置。
炎热的室外,他跑得大汗淋漓也不曾停下。
无奈一个小时过去,江落樱始终没有回旅馆的消息,而附近也找不到她半个人影。
情急之下他只有命人调取这附近的所有监控。
这期间足足又花费了将近一个钟头,凌君珩这才看到了江落樱的去向。
此时已是晚上十二点整。
他分析着她的路线找到了一家工厂,可任他如何询问,里面的人都矢口否认见过江落樱。
他正向她们询问老板去向,就看见她们的老板从后门兴高采烈地走过来。
她晃荡的视线接触到他后竟没来由的闪躲起来,面色也略显不自然。
“请问,您看到这个人了吗?”凌君珩直追到女老板的办公室,把江落樱的照片给她看。
他成功看到她神色骤变,百分百确定江落樱一定出事了,且跟她有关。
他的樱樱,现在该有多害怕……
凌君珩再也无法镇定,逼问她,江落樱的去向。
那女老板并不是个软柿子,不一会儿,门外就站了好几个手拿家伙事的粗野大汉。
女老板双手环胸,得意地冲他们下令。
“你们几个把他给我绑起来送到仓库去,这样的极品帅哥也该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凌君珩闻言失笑,女老板眉毛一撇,还没弄懂他这笑的深意,额间就抵上了黑洞洞的家伙。
“说。”
它一出场不需要凌君珩费半点力气,就把外强中干的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
他们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见这玩意儿。
女老板被吓得站不稳,跌坐到椅子上。
“我,我把她卖了……”
凌君珩目眦欲裂,手上更加用力,“卖给谁了?!”
女老板的头被迫后仰,怕得手舞足蹈,大声说:“我我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叫地蛇,其他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女人求饶的话还在继续,再睁开眼,男人早已不在。
凌君珩从女人的办公室出来后立即拨通了齐祖的电话。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齐祖就查到了当晚有一个地下拍卖会,表示江落樱很可能被送到了那里。
拍卖会现场,凌君珩以绝对的底气在最后关头喊出八百万救下那人。
车上,他故意逗她,抚摸她,惩罚她不告而别,又说那些话伤害她,亲手推开她。
连他自已都觉得矛盾。
最后他故意问了她,那条项链,她怎么没戴。
时间回到现在。
凌君珩深邃的眼里渲染着醉意,笑看屏幕上,那忽闪忽闪的红点。
“你瞒不了我的,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