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的反应,眼神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恢复如常:“你想来看外婆可以,我知道军区里太闷了。”
他顿了顿,“我不能时时陪着你,但会让王勤跟着,你现在这个情况,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第一次真正想明白了——
想从陆星辰身边逃走,恐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他的权力被剥夺,如果他不再是那个让所有人噤若寒蝉的军区长官,或许……
最近我开始学着讨好他。
每天早上为他准备军装时,古龙水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却只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从背后环住我,像从前一样吻我的耳朵,我没有躲开。
他的手掌隔着单薄的睡裙贴上我的小腹,那里还没有明显的隆起,但他却格外喜欢这个动作。
“终于肯接受我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衣领上的一粒纽扣松了,我慌忙去扣。
他却以为我害羞,抱得更紧了:“别怕,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
我闭上眼,不让他看见眼里的厌恶。
外婆说得对,要智取,不能硬拼。
每周去看外婆的日子成了我唯一能喘息的时候。
王勤虽然寸步不离,但总会被外婆找各种理由支开。
这天在外婆家,我又把最近记下的事整理进笔记本里。
这是我唯一敢留下文字的地方。
五年前,舒雨心脏病发作,陆星辰动用军区特权,把她送进了BJ最好的医院。
那时我还在心外科,亲眼看到他如何把一台原本安排给其他人的手术临时改给舒雨。
他甚至把军区预留的急救直升机调去接送。
一年前,我离开他。
他竟然调动了整个军区的警卫系统监视我的行踪,连我的病人都被秘密调查。
还有,舒雨只有初中学历的表哥想去国企工作,陆星辰又一次动用关系。
在整理这些线索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舒雨的心脏移植手术。
当时她的病情并不是最危急的,可陆星辰却以军方外交渠道,从国外空运了一个匹配度极高的供体心脏。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连顾湘然的医学世家都很少有这样的资源。
而且,我记得很清楚,那颗心脏本该属于一个垂危的首长。
“外婆,”我的声音发抖,“我得查清楚这件事,顾湘然他……”
外婆会意地点点头:“我这有个老式电话机,接的是老电话线。”
她压低声音,“陆星辰查不到。”
正要说话,门外传来说话声,是父亲。
“听说星辰快要升职了,”父亲语气欣喜,“悦悦你也少来外婆这,小心动了胎气,有我和你妈照顾外婆就行。”
外婆笑着打断他:“医生说孕妇要多走动,新鲜空气对胎儿好。”
父亲被糊弄过去,临走还不忘叮嘱我:“别让星辰操心。”
等父亲走后,我看着外婆收拾茶具的背影,突然又想到——
当年的心脏移植手术,一定经过后勤部的特批。
这么大的国际医疗援助,不可能没有记录。
“外婆,”我压低声音,“您还记得外公的老战友赵伯伯吗?”
外婆手顿了顿:“老赵一直在后勤部,专管审计。”
她放下茶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先跟顾医生联系,这事,得有专业人士帮忙。”
回去的路上,王勤问我怎么这么高兴。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扯出一个温顺的笑:“宝宝今天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