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攸云在床边研究了片刻。
枕头被褥都算崭新,看起来不像多年前的老物,内侧绣着暗纹,摸过去略微扎手,实在算不上舒服。
这到底是为什么?
冉攸云毫无线索。
心好累,她干脆躺下了。
“冉舒鹤,真是神人……”
冉攸云叹息,躺平望天。
周围鸟鸣阵阵,还有野猫发春的刺耳尖叫,明明吵吵闹闹,她心里却莫名安静下来。
“你怎么躺下了?”
戚听白从不远处走过来,就瞧见某人斜倚于床榻之上,如墨长发肆意散开,衬得她皮肤细腻娇白,万分勾人。
“累了。”主要是心累……
冉攸云淡淡回答,波澜不惊,睫毛卷翘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戚听白又感到喉咙发干。
在她那样的目光下,他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跪着向她爬去,把自已彻底敞开,被她踩在脚底下。
……就像梦里那样……
戚听白身体紧绷起来,理智让他站在原地,却无法阻止他胡思乱想。
不远处的空地上,野猫又开始嚎叫发春了,它一声接着一声地嘶吼,声音逐渐高亢,用尽全力,哀怨无助。
冉攸云仿佛听不到那声。
戚听白被她注视,不自觉垂下双眸,在一片战栗的想象中,起了反应。
“还有清心丹吗?”
戚听白忽然问,脸上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
“你又怎么了?”
冉攸云的眼神落下去。
她们两人都只穿了一层法袍,料子薄薄一层,软滑垂坠,若有哪里发生凸起,便全都显现出来,根本盖不住。
这种衣服,放在她的上一世只能当睡衣,不过放在合欢宗就属于常服,几百人的大宗门,人人都是这么穿。
“我……”
戚听白话到嘴边,字眼却说不出口,又是一阵难堪的哽咽。
明明面对的是低了一个大境界的后辈,他此刻的心情,却仿佛面对的是师长……不敢放肆,却偏偏兴奋不已。
“嗯?”
冉攸云单音催促。
“邪祟入体。”
戚听白只得这么说。
话音落下,更加昂扬。
“哈……真狡诈。又没人碰你,你自已就邪祟入体了?”
冉攸云忍不住笑起来,她坐起身往里靠了靠,拍了拍身边位置。
“过来,给你揉揉?”
戚听白:!
这样的发展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想拒绝,于是默默上床。
“我们在姐姐的床上干这事,被她知道,恐怕要把她气死。”
冉攸云笑着撩起他落下的长发,握在手心玩了一会儿,狭长妩媚的眼底尽是深沉墨色。
“管她干什么,早晚都是死人,我只要你开心……”
戚听白低声哄道,说到一半却见冉攸云眉眼一弯,虽然是对他笑,却并非出自真心。
他此才想起,这里曾经是冉攸云的家,是她的伤心地,她在这里被亲人背叛、失去灵根,他却只想与她……?
戚听白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些,甚至不顾时间地点,想像狗一样摇尾乞怜,难道是功法出了问题?
也对,她恰好克他。
戚听白瞳孔收缩,刚想起身离开,却被冉攸云拽住了头发。
她只是稍微一扯——就那么点力道,却让他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
“你又怎么了?”
冉攸云懒洋洋地问。
戚听白干脆承认了:“之前的刺激还在,我不能靠你太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已。”
“一定要控制吗?”
冉攸云却笑着反问,她拿着手里的长发轻吻,不用抬头去看,也能感受到某人那道越发火热的视线。
“戚峰主应该知道,越忍耐的就越容易爆发,越得不到就越想要……以你这情况,还不如一次解决掉。”
“而我,愿帮你。”
冉攸云抬眸瞥他,主动说。
戚听白喉结微微滑动,慢慢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起来,一时间耳膜鼓动,血液奔涌。
“谢谢,但这对你……不好。”
他摇了摇头,心中忽然产生了几分不自在的欣喜,就像是踩在棉花里一般飘飘忽忽,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啊,都怪我修为太低,我也怕你发狂……万一被你玩坏了,再被你往地上一丢,我该怎么办……”
冉攸云把玩着戚听白的发丝,仿佛很害怕似的,皱着眉轻轻叹气。
“怎么可能?”
戚听白急忙否认。
“我不是那种人,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讲,我也会照顾你直到痊愈,绝不可能把你丢在地上。”
???
冉攸云手上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她就是随口说说,他还真想过把她……?!还照顾她到痊愈?!
“你可真敢想。”
冉攸云松手扔掉戚听白的头发,顺手把他一推,结果这人立马就忘了自已刚刚推拒的话,眉毛一撇,就伸手对她搂上来,把她牢牢压住了。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我就照着你说的做。”
戚听白到底也是身经百战,这会终于开窍了,低沉的声音沙哑又绵软,眸光闪亮地盯着她,专注又深情。
冉攸云张口就说:“我想办你。”
什么,还能有这种好事?!戚听白直接愣住,“……真的?”
他怎么不信呢?
“当然真的,我骗你干嘛。”
冉攸云看着戚听白的表情——他好像又荣幸,又不敢置信。
为什么呢?
她想睡一个具有天人之姿的元婴后期炼器大宗师,这很难理解吗?
好吧,虽然冉攸云不太懂,但眼见目的达到,她不打算和他客气。
“你不是炼器宗师吗?那你能不能炼制点道具,让你自已变得安全一点?”
戚听白耳根红了,“什么道具?”
冉攸云当然不知道答案。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凝丹境修者,甚至还是个穿越者,怎么可能想出以下克上、对付元婴大佬的办法。
于是她直接把问题甩了回去:“你自已想。”
戚听白只能冥思苦想。
“可我身上只有本命法宝,炼制和改造都需要材料……”
“改造?”
冉攸云沉吟半刻,从储物袋中掏出整整六串透明手串,全都是功效简单的防御法宝。
这些串串由乌石打造,在法宝中品质相对低档,但胜在价钱便宜、没有属性,所以特别好卖,人手必备。
戚听白一眼就看出这是他自已炼制的法宝,但他不记得他给乌石改过色。
这种普通法宝,他都懒得设计款式,也不会有人拿去改色,因为改色要花大价钱,那些画修素来掉进钱眼,改这么六串,都能买一串新的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戚听白又瞄了冉攸云一眼,这时才发现,她的指甲透明油润,有种琉璃似的质感,明显与他的指甲不同。
手指甲,脚趾甲……
她勾搭了一个画修?!
戚听白心中翻江倒海,理论上他早该知道,可是……他竟然无法相信!
“这些行吗?我就只有这些……”
冉攸云声音放柔。
“行。”
戚听白声音变闷,拿着那些手串坐起来,嘴角不自觉地耷拉下去。
可恶的画修!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串,手心忽然冒出一团炙火——烧烧烧烧!
该死,颜色这么顽固吗?!
戚听白灵压爆发,然而那乌石哪怕滋滋冒烟,颜色也没恢复回去。
一时间,空气被杀气凝固,变得粘稠压抑,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你准备做什么?”
冉攸云好奇地靠过去。
这么可怕的阵仗,难道他要炼制神器???
“嗯,准备……”
戚听白这才回神,眼神心虚地躲闪了一下,赶紧收敛了火焰。
他差点把法宝烧坏……!
“材料有限,我只能做一套钻骨刺,总共888颗,我可以配合你放入身体,只要我乱来,你就可以让我疼的满地打滚,这样你就可以控制我了。”
戚听白说的很诚恳。
正常女修听了肯定感动。
但冉攸云……根本不信!
“你别骗人,沧澜珏都说了你不怕疼,否则也不至于被他挖眼拔舌头,我可记得呢,你对他一脸嘲讽。”
说完,冉攸云又顿了顿,不太确信的瞥了某人一眼——
“而且我觉得你喜好特殊,到时候越疼越兴奋,更不好收场。”
戚听白:“……”
他竟然无法反驳。
因为他斗法是近身肉搏,真的越受伤越疯,不过一般人只会畏惧他,不像她,那口气仿佛在嫌弃他变态……
“那怎么办?”
戚听白叹气。
完了,又兴奋了。
“嗯……”
冉攸云扫描了一遍他的身体,目光落在他胸前的暗绿色纹身上,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那就做一套石钉,我要它们首尾相连,能够完全覆盖你的纹身,扎入你的命脉,阻止你自我防御。”
说完,冉攸云拍了拍戚听白陡然僵硬的肩膀,顶着后者惊恐的目光向他靠过去,软软地亲了一口他的脸。
“这不行……”
戚听白冷汗直冒!
他怎么能把自已的命脉往别人手里送?他就是疯了……也绝不可能!
“为什么不行?”
冉攸云闻言睁大眼,好似非常惊奇,她又亲他一口,然后再亲一口。
“我又不会做坏事,咱们就只玩一次,你后面想摘就摘,你就做一个嘛~而且宝宝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戴上闪亮亮的钉子,肯定很迷人……”
亲亲亲。
“快点嘛~快点做~”
亲亲亲。
“宝宝你愣着干嘛?是还需要更多的亲亲才能动手吗?难道你怕我?”
亲亲亲亲亲亲。
“宝宝乖,宝宝可是我合欢宗唯一的炼器宗师,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你?”
……
……
戚听白在不断的亲亲中逐渐动摇,十分犹豫地点燃了手中的火。
就只让她玩一次……
他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