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在礼部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清晨到日暮,非常悠哉的品茗逗鸟还顺带吃了个丰盛的午餐。
礼部侍郎忙前忙后一整天,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完全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指挥着手下的人将任月清单上所列的大部分物品逐一装车。每一件物品都经过仔细检查和核对,确保没有遗漏或损坏。
而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项重要任务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寻找并召集那十八位技艺精湛的手艺人。这些手艺人来自各行各业,有的擅长雕刻,有的精通刺绣,还有的对绘画有着独特的造诣,他们都是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离儿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不停地在礼部内外穿梭往返,回禀着事情的进程,跟个流动的监视器一样盯着礼部的人,让他们完全不敢敷衍了事。
这也得益于宛如门神一般巍然屹立在门外的人——蒋臣,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也对这些官员起了威慑之意。
就在昨日,他被调任到了任月的身旁。这一举措,可以说是任帝所施展的一种怀柔策略。而面对这样的安排,任月甚至特意再次前往任帝跟前,对其表达了自已满心的感激与敬意,那场面可谓是毕恭毕敬、感恩戴德。
终于,当太阳渐渐西斜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礼部侍郎恭恭敬敬地来到任月面前,向她汇报工作完成情况。
任月微微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离去。此时的任月,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光芒,身后跟着离儿和蒋臣,在一众礼部官员的恭送下向外走去,一行三人行至门口之时,撞上了一位匆忙进门的礼部官员。
只见此人怀中抱着几卷文书,撞上人后,文书散落一地。他急忙去捡拾,仿佛这几卷文书乃无价之宝,眼睛都不抬一下。
旁边的礼部侍郎见此,轻轻呵斥了声:“宣郎中,如此慌乱,成何体统啊,还不来见过太常王爷。”
任月听了这称呼,便对此人的身份了然于胸,于是淡淡瞥了眼前之人一眼。只见此人虽一副书生模样,却自有一股难掩的世家贵气,身姿挺拔如松,一袭官服穿着板板正正,衣摆随风轻轻晃动。
他面容白皙如玉,透着淡淡的红晕,似春日桃花般迷人。一双狭长的眼眸,犹如星子落入深潭,清澈明亮又深邃幽远,眼角微微上翘,自带几分风流韵味。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嘴角仿佛噙着一抹浅笑,温和有礼。墨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束起,几缕碎发垂落耳边,更添儒雅气质。
只见他眼里虽有惊讶之色,举手投足间却尽显文人雅士的从容与淡定,听得礼部侍郎之言,便规规矩矩得向任月见礼。
任月漫不经心地随意挥了挥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嫣然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位便是陛下为我精心挑选的宣郎中啊,真是一副好生俊俏的模样啊!快快请起吧。”
话音刚落,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似乎突然涌起一股好奇之意,如秋水般澄澈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那人身上,毫不掩饰地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只见她先是将视线停留在对方那英俊的面庞之上,细细端详着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以及线条分明的嘴唇;接着目光缓缓下移,掠过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身材,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的每一处细节都尽收眼底。如此这般足足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任月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随后潇洒地甩动双手,步履轻盈而又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被任月这番言语和那直勾勾上下打量的眼神所惊扰,宣伯安瞬间涨红了脸,原本的行礼姿势也因太过惊愕而僵立当场。
而站在宣伯安身后负责送人的礼部一众官员们,同样也被任月这近乎于调戏的话语给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色,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咱们这位异军突起得陛下宠爱的公主殿下竟然对这新来的宣郎中一见钟情了不成?
一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各种各样精彩绝伦的表情,有惊讶、有疑惑、有欣喜,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暧昧与期待……整个场面显得格外热闹有趣。
任月可不管这么多,她带着另外两人刚走出门口,就似有所觉得抬头望向了对面。礼部离兵部不算远也不近,中间隔着一个工部,却让礼部和兵部成了门对门的布局,任月看向的正是刚从兵部大门走出之人。
只见对面那人一身玄色铠甲,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凛凛寒光。他身材魁梧高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头盔之下,露出一张冷峻刚毅的脸庞,线条硬朗如同刀削斧凿。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犹如猎鹰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那目光中透着久经沙场才有的杀伐之气。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那是无数次日晒雨淋后的痕迹。黑色的长发整齐束于脑后,随着他的走动,几缕发丝倔强地飘出,像是在诉说着主人不羁的灵魂。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向前走着,身上的铠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门口的士兵们看到他,纷纷恭敬地行礼,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目不斜视地向着前方走去。
此人步伐沉稳有力地大步走来,眨眼间就来到了任月身前不远处。他先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迈步向前,最终稳稳地站在了任月面前。紧接着,他双手抱拳,向着任月行了个礼,并开口说道:“微臣谢渊,拜见王爷!”其声音洪亮而又清晰,在场众人皆听得真真切切。
然而,话音刚落,甚至都还没等任月有所回应,谢渊已然迅速地收回了双手,笔直地站立着,身姿挺拔如松。
就在此时,一直陪侍在任月身旁的蒋臣,早在谢渊逐渐靠近的时候,整个身躯就已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微微侧身,将任月护在了身后,同时右手悄然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防御姿态。
谢渊自然注意到了蒋臣这一举动,但他仅仅只是淡淡地瞥了蒋臣一眼后,便再次将目光移回到了任月身上。随后,他又一次朝着任月拱了拱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微臣告辞。”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脚步从任月、蒋臣以及离儿三人身边缓缓走过。
自始至终,谢渊都未曾正眼瞧过任月一眼,那模样就好像他根本不是前来拜见王爷本人,而只是碰巧在路上遇见了个人,出于礼貌过来打声招呼、行个简单的礼节而已,完全就是走个过场、做做表面文章罢了。
此时,礼部大门后,宣骞的脸庞依旧泛着红晕,似乎尚未从刚刚的尴尬中完全恢复过来。而门外,谢渊正迈着坚定的步伐渐行渐远,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街角处。
留在原地的任月静静地站立着,她身旁的蒋臣则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远去之人的背影,目光凝重。还有努力降低自已存在感的离儿,底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这便是和谈使团五人小队的首次会面,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与目的。谁也不能预料到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或许正如这次初见所预示的那样,他们即将共同踏上一段充满惊险刺激、作死不断的旅程。
这段旅途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必将经历无数的波折与坎坷,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跌宕起伏。但无论如何,命运已经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迫使他们携手面对未知的挑战和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