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按理没个几天时间是出不了结果的,可奈何横空出世两个变态。如今两个变态端坐在擂台边,有了珠玉在前,两厢一对比之下,使得接下来上擂台的男儿郎都挺上不得台面的。
台下观战的百姓,喝倒彩都喝累了,挑挑拣拣之下,也就出来了两个还能看的。如今台上四人坐在了一起,相顾无言,场面挺尴尬的,一起默默等待少城主的“临幸”。
顾影就是在百姓的万众期待中跳上了擂台,她提着一把银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光,脸色比银枪的冷光还冷。她用枪直接指向了谢渊,眼里战意森森,又带了一丝兴奋。
谢渊飞身上台,拱手行礼,然后直接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两人过了二十余招,看起来打的有来有往不相上下,在五十招过后,谢渊被银枪挑中前襟,继而飞下了擂台,在台下稳住身形后,抱拳行了一礼,未发一语,然后转身退回了擂台旁边。
台下百姓静了一瞬,然后爆发了浪潮般的欢呼,他们的少城主,刚刚战胜了闻名天下的战神将军啊,这是他们的骄傲啊,他们的少城主天下第一!顾影仍旧面无表情,继而用银枪再次指向了苏无,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苏无手持折扇,一派文士风流,慢悠悠得起身上前,对着顾影行了一礼。
台下的百姓还没从刚刚激动的情绪里缓过来,又看到了仪表堂堂的苏无上前,他们全部都善意的哄笑着。毕竟这位俊美无双的苏先生文武双全啊,完全配得上他们完美的少城主。
苏无在百姓善意的起哄声里迎了上去,招式绵软以防守为主。可对面的顾少城主看着可毫不手软,直接招招冲着要害而去,杀气腾腾得仿佛对面是要置于死地的敌人。
看台上,蒋臣看着看着站直了身体,连任月这个外行人都看出了点不对劲,唯有顾怜还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在那有模有样的点评。
台下忽然传来百姓的惊呼,原来是顾影一枪划断了苏无的袖子,差一点就一枪挑中他的手臂。苏无借力直接飞出了擂台,在下面站定后,还面带笑意得拱手,“少城主好武艺,苏某甘拜下风。”
顾影的杀意随着苏无的退场更加汹涌,连不明真相的百姓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好半天才陆陆续续响起掌声为他们的少城主鼓掌庆贺,却一点没有之前赢了谢将军的欢呼声。
剩下那两位被顾影的银枪一起指了指,意思是让他们一起上。顾影仿佛泄愤般气势汹汹,两人在顾影的银枪下走了不过十招,然后就被顾影一枪一个直接扔下了擂台。
台下百姓再次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为他们如此厉害的少城主喝彩。百姓们似乎忘了今天这是比武招亲,重要的是招亲不是比武啊。可是不重要,在少城主的胜利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反正今日城中百姓只对于全胜的结果津津乐道。
台上的顾城主在顾影将苏无也打下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已经消失了。等所有人都被打下台,她已经气的连礼仪都忘了,直接甩袖走了,连看都没看在一旁的任月。任月端着茶杯赏玩,脸上笑意盈盈,看得出心情非常愉悦,毕竟欣赏了一场异常精彩的大戏。
城主府院落主厅,任月坐在上首,下面坐着苏无,谢渊和宣骞。蒋臣仍旧待在外面树上,视野覆盖整个院落,离儿在后面坐着陪任月。
宣骞经过这么多场惊吓,如今表面已经风平浪静了,内里可能惊涛骇浪吧,毕竟世家出身,情绪控制的不错。
谢渊率先平铺直叙得开口,“她想杀苏无,不想杀我。”苏无看着谢渊,笑意不减,“谢将军挺欣慰啊。”谢渊直视他,言简意赅道:“嗯!”宣骞无视一切,端着茶杯在发呆。任月看看下首坐着的三人,非常愉快得开口,“两位,媳妇儿没招着,要不你们一起分析分析,看看自个儿差哪了呀?”
苏无笑得还是一副老好人的和煦样,在任月眼里却跟狐狸一样。苏狐狸微微叹息道:“唉...人家嫌弃我‘出身’啊...”还着重强调“出身”二字。任月哼笑一声,“那苏先生可太可惜了,当不成这城主的乘龙快婿咯。”谢渊就直接多了:“顾影不想招亲,顾怜想。”任月也不再调笑他们,正经了起来,“既然热闹凑过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苏无一脸随你们安排的样子,施施然走了,剩下谢渊他们继续商讨。任月看了外面的蒋臣一眼,看蒋臣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顾怜似乎很生气顾影打败你们,一种很违和的感觉,不像是着急她嫁人。毕竟她自已都没有嫁人生子这种寻常闺中女子的心思,那对她亲自教出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宣骞像是终于发够了呆,非常突兀得开口,“婚宴!我们昨日回房时碰上一堆下人在忙碌,说是准备成亲的礼仪用具,我在路过时看了眼,之前只觉得不太合理,刚刚我仔细回想了下,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宣骞说着说着发现他们都看向了自已,一下子又结巴了,“怎...怎...怎么了?”任月发现宣骞到了擅长的领域就会侃侃而谈,眼里都发着光,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宣骞思索了一会,整理了下思绪,“咱们黎国贵族成婚,一般婚宴现场会使用各种餐具,如碗、盘、筷子、勺子等,这些餐具是有规制的,贵族通常由金银、陶瓷等材料制成,然后婚宴用具会在上面绘制类似百子千孙之类的吉祥纹饰,可昨日那些奴仆手中却捧着一堆普通的物品,管家却在那着重吩咐他们轻拿轻放,说是少城主婚礼上要用的器具。再有就是乐器,婚礼现场会奏乐,奏乐的仪仗依制应有鼓、琴、瑟、笙、箫等,可昨日的乐人却是接风宴上那些,并不符合婚礼仪仗。我昨日只以为是顾城主喜欢一切从简,但今日细细想来却总感觉违和,太......”
宣骞还在想如何形容那种违和感,任月见状直接接话,“感觉太敷衍也太刻意了。”宣骞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宣骞看他们一个比一个沉默,也慢慢回过味来,然后安静了下来。谢渊看向任月,“没婚宴了。”任月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既然婚宴没了,那留给婚宴的招就快提前来了。
任月看着宣骞,缓缓笑了:“麻烦宣郎中去通禀下顾城主,叨扰这两日了,咱们使团行程紧,明日该出发了。”宣骞看了看任月又看了眼谢渊,告退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