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白天睡得时间太久了,晚上入睡后,过了两三个小时,夏至就醒了。
玻璃窗隐隐透进月辉来,床上却只有一人的身影。
黎深不在。
这么晚,夏至以为他去洗手间了,就静静等他。
十分钟了,人还没有回来。
夏至起疑,他倒要看看黎深在瞒着他干什么。
若是什么不好的勾当,那他死定了!
下床后,夏至没有开灯,踮着脚,鬼鬼祟祟,活脱脱一个怕生的小猫咪。
靠进房门后,他偷偷扒开一条缝,谨慎地向外窥视。
室内光线来源就只有月色,幽暗暗的。
夏至寻遍了一楼,没见到黎深。
客厅的灯光忽然亮起,瞳孔还未适应,夏至眼前一黑,被人按进了怀里。
可恶!
夏至动来动去,脑袋总算是从胸膛出来了,人还是被环在怀里。
弱小的反抗不足介意,但给那俏丽模样平添了几分忧愠,无比可人。
一股甜欲的情愫漫进黎深心里。
君子动口不动手,夏至力气比黎深小,索性他就认了,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老实交代,刚刚去哪了?”
“一直都在。”
“不可能,一楼所有的角落我都找了。”夏至的话是有说谎成分在的。
“因为你笨!”黎深调侃说。
笑容如蜜,但让人火大!
夏至戳了他的肚子一下,想让他道歉呢,黎深把话题引到了自已感兴趣的方向。
“这个灯光不好。”
夏至:?
“……氛围不好。”
云雨似乎在别墅里酝酿着,人的思潮都被润湿了。
明显的暗示意味,夏至懂得,又要挨他折磨了……
“你觉得呢?”黎深问。
夏至最开始不置可否,黎深的目光一直揪着他不放,他才这么决绝的。
“没什么不好的,我要去睡觉了。”
“在这。”黎深轻轻一拽,要转身离去的夏至又回到了他怀里。
唇被封堵。
蒙蒙灯光下,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呼吸……
夏至晕红着脸,昏昏然,声音呜呜的,含混不清。
情根深长,七七四十九又九九八十一分钟后,才完全松懈下来。
次日,天空蒙尘了般,只有少数的光从云隙里泻出。
夏至的心情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一片灰白,对什么也没兴趣。
黎深不在家,无聊透顶!
游戏机被他丢到了沙发上,一天中,除了睡觉,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
连发呆都烦了。
他一步一个台阶,口中还念着数字,1,2,3……
来来回回的,从一楼到二楼的这段楼梯,不知被他走了多少趟。
停在最上方台阶时,夏至眼神无趣的四处飘着。
别墅很阔,他觉得自已孤寂得可怜,就像笼子里的一只鸟,不用忧虑衣食,却也失去了自由。
笼子…环形别墅…
夏至把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自已和被豢养在鸟笼的鸟儿有什么区别呢?
这种想法重沉沉地逼迫着他,并让他开始了一系列的推想。
如果是这样,那么黎深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只是为了将自已困在这里。
不告诉自已和他的回忆,不让自已出门,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说不定自已失忆就是他造成的,所以他才闭口不谈。
而且,这么久过去了,一个朋友也没来看过自已……
越想越怕……
屋子里灰暗的色调,此时更是催化剂,恐惧被愈发渲染,加剧。
夏至害怕的哭了。
原本眼巴巴期盼着黎深早早回家,现在不了,他要趁他不在逃走。
他用身体撞击着房门,纹丝不动。
行不通,气得他踹了两脚,门结实得很,依旧矗立在那里,他自已的脚反而痛极了。
呜呜呜……
他趴在小圆桌上哭了一会儿。
半抬头,那扇拱窗映入眼帘。
夏至重新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
找个尖锐的器物把窗户砸了,自已不就能出去了吗?
自已真是怪聪明嘞!
夏至转悲为喜,说干就干。
羽毛球拍,平底锅,菜刀,苹果……
一段操作后,累得他气喘吁吁,他甚至觉得窗户比门还结实。
不能放弃呀!
他准备继续砸时,看到了旁边的飘窗。
不假思索的,他走了过去。
窗户是开着的,毕竟要通风。
上面不是防盗合金管,只是一层薄薄的铁丝网似的纱窗。
夏至笑了笑,有了新主意。
他拿菜刀沿最边缘切割,没一会儿,被割的地方,纱窗就坏了。
能行!
一高兴,似乎也不那么累了,夏至信心满满,誓要逃出去。
手腕酸了,他就甩一甩,他已经看到整个纱窗都被破坏掉的样子了。
刚想再次动工时,他听到了黎深开锁的声音,手里的菜刀立刻被他扔在地上,双手背过身后。
黎深进来的时候,夏至也已冷静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跑向前迎接他。
“老公……”声音柔柔的,绵绵的,余音绕梁那般好听。
黎深珍重地抱紧了他,“最近太平了,工作也清闲,我带你出去玩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