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然冰封,连同痛感,思绪。
世界停了一秒。
“不用隐藏了,拦下他。”语气苍白且疲弱。
手指无意搭在太阳穴,双眸睁开的瞬息,齐煜完全变了。
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浮现在脸上,甚至扬起了笑,狂狷又疯癫。
想跑?
可笑。
齐煜不疾不徐的,走路比平时还要悠闲缓慢,还按公司流程请了假。
另一边,方净通过特殊渠道,帮南筱在最短时间内拿到了签证。
两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就准备驱车赶往机场。
“回家去吧。”李炀对南筱说话,相当的敬意和和气。
情况危急,方净心情本就极其不好,见有人挡在副驾驶门前,不免暴躁,直接动手推了他一下。
“你什么人啊?凭什么拦在这?”
李炀只执行自已的任务,多余的话一概不说。
从他的态度和声气来看,南筱百分百确定,他就是齐煜派来监视他的人。
“请你让开,我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会和齐煜解释清楚的。”
李炀右臂一横,坚决不退让。
方净赶时间,没空和他在这僵持,“听不懂人话吗?他今天必须走!让开!”
李炀不想和他动手,对方身份未知,他只是不让南筱离开,虽说就算惹了大麻烦,齐煜也可以摆平,但没有老板希望下属给他添麻烦的。
方净自知打不过他,他和南筱同时离开的可能性不大,就说:“你先走,我稍后到。”
见南筱要离开,李炀一个利落的动作就放倒了方净。
摔在地的方净也不要面子了,死死拽住他脚踝,嘴里喊叫,“快跑快跑。”
南筱头也不回的远离了。
“齐总,我没能拦住。”李炀自责,更多的是惊恐。
“没关系,让他走,你去休息吧。”
李炀不理解,齐煜是在说他办事不力?但又不像,那声调根本不在意一样。
他还想从电话里听出什么来,那头却挂断了,他立在原地愣了很久。
兰亭机场。
深秋的天气,凉和冷,南筱额上沁出的汗很快就消散了。
急匆匆的,齐煜在他身侧他都没看见,直到手腕被抓住。
“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宫铭所在的地区发生了恐怖袭击,他为了救一个小男孩,身受重伤,还在抢救中。
无论如何,是生是死,南筱都要去见他。
潜意识里,他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齐煜,他认定齐煜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索性就瞒着他,到国外后再向他解释,却忘记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
“我…朋友生死难料,我必须要去见他。”
“宫铭?”
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渗入南筱眼眸,似乎已经洞见一切,谎言是行不通的。
“是他,所以…我才不告诉你。”
“他危在旦夕,我不去的话,如果他,”去世了这几个字南筱没能说出口,“我会不安的。”
齐煜反问,“你去了他就平安无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出事了,还有着生命危险,我必须要去见他。”
“你能理解的,对吧?”
齐煜微点头,“我理解,但我不允许你去见他。”
自已就不该抱有希望,这是吃醋的时候吗?
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南筱分得清轻重缓急,他要去国外。
他不再理会齐煜,紧握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放开我!”
接着,他为自已和宫铭鸣不平,“我去看望他能怎样?你就不能讲点道理!”
“他是病人,如果他要求你留下照顾他呢?”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吃醋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
南筱对齐煜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不会,等他脱离生命危险我就会立马回来。”
“多久?”
“最多一两天,”南筱以为他同意了,“你要送我进去吗?”
“一两天?”齐煜哂笑,又说,“不可以。”
“齐煜!你太过分了!放开我!”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选择去见他,还是跟我回家?”
没有任何犹豫,南筱直接就说:“见他。”
“好吧。”
被攥着的手松开了,南筱觉得齐煜又是很好很好的了,一切都源于他太在乎自已了。
“去见他,你就这么高兴啊,那你去吧。”
齐煜笑得云淡风轻,眼底却是深深的掌控,以及若有似无的得意。
他长相偏温朗,不具威胁性,很难让人把戒心这个词和他放在一起。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南筱轻吻了他。
齐煜微笑着,“我知道,很快很快。”
太阳躲进了云层,天空阴沉沉的。
取票,候机,登机。
在头等舱第二排坐下后,南筱心中还是难以安宁。
有对宫铭的担忧,有对齐煜的过意不去,还有种难言的奇怪,很不好,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太沉闷了,他望向舷窗外,一点儿都不明亮。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A060次航班…我们的飞机马上…”
飞机要起飞了,南筱心情平静了些。
可突然,播报中断了。
三个穿着黑色警察制服的人闯入,直接就站在了南筱旁边的过道上。
“您涉嫌冒用他人身份非法出境,请跟我们走一趟。”
容不得南筱辩解,他就被拷上了一副银镯子。
天一层层的暗下来,乌云在人不注意的时刻,迅速扩张着势力,遍布了整个天空。
黑压压的,暴雨迫在眉睫。
被警察带走后,南筱被强行塞进了一辆面包车。
直觉告诉他,里面的几人绝不是便衣!
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晚了,两个高大的男人把他夹在中间,车门也已关上。
但他依旧不想坐以待毙,双手越过右侧男人身前,几乎要触碰到车把手的时候,却被另一个男人用白色手帕捂住了口鼻。
挣扎几分钟后,他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南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
吸入了过多的麻药,身体还没恢复,异常沉重。
暴雨冲击着地面,敲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落在他耳边,却像是细雨。
模糊中,一个黑影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