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安静地躺在秘谷疗养阁的榻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玄冥守在她身侧,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手中不断催动内力为她疏通经脉,压制血誓蛊留下的反噬之力。
“她会没事吧?”楚长安站在不远处,低声问道,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焦虑。
玄冥并未抬头,只是平静地回应:“她体内的气息紊乱,血誓蛊耗去了她太多精血。若不是及时处理,她可能……”他说到这里,语气稍顿,似乎不愿说出更糟糕的结局。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楚长安皱眉,情绪隐隐激动,“她本可以选择不以身犯险。”
玄冥终于停下动作,抬眼看向楚长安,眼神深邃如深潭:“她只是做了她认为对的事,秘谷的弟子,都有自已的使命。”
楚长安轻哼一声:“使命?她只是个姑娘,你却让她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付出生命,你们所谓的秘谷使命,真是让人不齿!”
玄冥没有被楚长安的激烈言辞影响,只是平静地说道:“如果没有她的果断,我们可能都无法活着回来。你应该感谢她,而不是质问。”
楚长安沉默片刻,目光依旧复杂,但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走向窗边,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心中的愤懑无法平息。
另一边的竹林中,云绮独自坐在石凳上,身旁摆放着一盏已经凉透的清茶。她的目光涣散,回想着方才在疗养阁门口看到的一幕——玄冥毫不犹豫地为浣碧注入真气,眼中的专注与担忧让她感到陌生而痛苦。
“十年……”云绮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哀伤,“我追随他十年,却抵不过一个初入秘谷的姑娘。”
她用力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皮肉中。这样的痛楚,却比不上心头那股绞痛。
正在她陷入深思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玄冥心系浣碧,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还要执着到何时?”
云绮一惊,猛然起身回头,只见楚长安从林间缓缓走出。他脸上带着些许冷意,却又透着难以察觉的怜惜。
“楚长安?”云绮皱眉,语气冷淡,“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长安耸了耸肩,语气似笑非笑:“不过是路过罢了。倒是你,云绮,为何要让自已如此为难?”
云绮冷声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楚长安微微一笑:“我自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提醒你,执念太深,终究会害了自已。”
云绮不语,只是将头别过一旁,楚长安的言语像针一样刺入她的内心,却也让她无从反驳。
而在一片隐秘的山谷中,阴冥宗宗主林越川的身影悄然显现。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显然是因为血誓蛊的侵蚀。他缓缓坐在石椅上,闭目调息,试图平复体内乱窜的气息。
“宗主。”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一名身披黑袍的男子走上前,恭敬地行礼,“属下已经查明,玄冥似乎正在调查风境秘谷的防御措施,这是否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林越川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玄冥……他的确是个变数,但血誓蛊已经让我受创,他现在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黑袍男子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是否需要加快行动?”
林越川冷笑:“加快?不,我反而要让玄冥陷得更深。风境秘谷的秘密,不是他能轻易保护的,而我正好可以利用他为我铺路。”
黑袍男子点头,随即低声道:“属下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下一步。”
林越川目送黑袍男子离开,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低声自语:“玄冥,既然你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秘谷,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坚守到底有多可笑。”
秘谷中,夜色深沉,玄冥站在疗养阁外的台阶上,抬头凝视着漫天的星辰。他的目光中有着少有人能读懂的沉思,心中却波涛汹涌。
“林越川的出现,意味着阴冥宗的计划已经逐步展开。不仅是风境秘谷,就连边境也要派人严密监视。”他低声自语,“风境秘谷,不会轻易屈服,但……也不能让浣碧再受伤害了。”
他转身走入疗养阁,看着床榻上依旧昏睡的浣碧,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浣碧,对不起,是我的原因,让你受牵连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