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放下心来,应声:“是。”
起身退了出去。
大殿内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让谢拂心得了个天公地道,顾全大局的名声。
她到房里的时候,轩辕少阳双眸紧闭躺在床上,看着睡得不太踏实的模样。
谢拂心放下床幔,“呵”了一声。
比垃圾袋还能装。
还当什么反派,去横店跑龙套算了。
奥斯卡小金人都得被你承包!
她早在进大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在房顶的偷听的轩辕少阳,从她开口说话时,手上的银镯一直是暖的。
算起来她也不过比轩辕少阳晚回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被子都没捂热。
怪不得修为高的人都不入世,跟开了上帝视角似的。
谢拂心放下床幔的那一刻,轩辕少阳已经悠悠转醒,用沙哑的声音唤了她一声:“师尊。”
谢拂心背着身,学了一句“宝娟,我的嗓子”,然后一脸淡然的转头朝床上的人说:“醒了?我给你倒杯水。”
轩辕少阳勾唇浅笑:“多谢师尊。”
谢拂心扶他坐起身喝水,一手按着他手中的脉搏给他探了一下灵息,暗暗感叹反派的意志力强大,都半残了还能跑到前山去。
难怪能反杀男主。
没料到轩辕少阳喝完水顺势“依偎”在她怀里,闭上了眼。
谢拂心:“……”
大反派装什么娇弱黑莲花。
真的很想报警!
轩辕少阳额头贴着她的脖颈,一遍遍的回想方才谢拂心在主殿里说的那番话。
他是她的人!
从他出洪荒那日起,谢拂心就在用一言一行吞噬他的心中的阴霾,比那时他在洪荒里被心魔吞噬神智时还要快。
而他莫名其妙的将心奉到她面前,收获了从未有过的光明。
“我不想骗你。”
轩辕少阳从沙哑的喉咙里吐出这么一句。
“那些将我禁锢在洪荒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能放过,除此之外,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谢拂心挺诧异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反派对她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她相信爱情,但她不相信爱情会落到自已头上,尤其是在知道他会将女主和一众配角收入后宫之后,更不可能被他一时的多情打动。
何况他就是有了错处,才会被主角讨伐。
乾坤未定,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但谢拂心还是希望在大错未铸成之前,将他拉回正途。
“你跟魔界的人有联系?”
“不止有联系,我现在……是魔界之主。”
谢拂心哑然片刻,和他说:“还是那句话,你若是犯下弥天大错,天都不能容你,轩辕门宗也是,我……也容你不得。”
轩辕少阳立刻道:“若真有那日,能死在师尊剑下,便也认了。”
犟驴!
“那跟我说说,你不能放过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又打算怎么做?”
轩辕少阳僵了一下,他不想说,真怕谢拂心转头就去苍龙族护着那群老东西。
他伸手撑着床板,挺直脊背看着谢拂心,挑眉笑道:“你想知道?”
谢拂心眼神放出几个大字。
你在说废话!
“若你愿意主动亲我一下,我便告诉你下一步计划。”
谢拂心真真切切对他翻了个白眼,站起身:“爱说说,不说拉倒。”
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轩辕少阳见她有些不悦,连忙说:“我错了!”
谢拂心不想搭理他。
“别走。”轩辕少阳伸手拉住她,动作太大,扯动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谢拂心听他猛的一通咳,转回头去,看到他另一只手掩着嘴,指缝都是血。
卧槽!
她迅速坐回床边拿了条布巾覆在他手上,再次施了个疗愈术:“也没伤到心肺啊,怎么说吐血就吐血。”
轩辕少阳扶着她的手,咳声不止,吐血量高达两百多毫升。
他掩在布巾下的嘴角一扬,苦肉计有用。
谢拂心给他顺完气,看着满床的红艳艳的血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柜子里拿新的床被,片刻后,把轩辕少阳扶到铺好的地铺上。
还贴心的在旁边放了几条布巾,一大盆水,中间沉着一个杯子,旁边放了一壶可以喝的水。
谢拂心式自助套餐。
轩辕少阳等她铺好床被扶自已上去,没想到谢拂心把床幔放下了,压根没有让他上床的打算。
烛火灭了好一会儿。
“师尊,地板太硬。“他说完又咳了两声,才把话断断续续说完:“我想到床上去。”
“我这床也是硬床板,又不是席梦思。”谢拂心没睁眼,淡声道:“你就睡那儿,吐血了好收拾。”
轩辕少阳懵了。
无法反驳这个理由。
总不能告诉她,自已是装的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拽了拽被子,愤愤扭头背过身去,活像个刚侍完寝就被打入冷宫遭受非人虐待的男宠,时不时传出几声惹人怜惜的轻咳。
但床上那位不太解风情。
任由他咳到大半夜都没下床看一眼。
床幔都没掀开一下。
谢拂心这一天下来,耗费不少脑力,身后那股酸痛劲还没过去,没躺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是被电醒的。
手上的银镯告诉她,反派对她有意见了。
白天:什么都听你的。
晚上:疯狂降好感度。
男人的情情爱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玩儿似的。
谢拂心轻扯嘴角,把镯子一摘,双眼一闭腿一蹬,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黄粱一梦终须醒,春风得意能几时。
轩辕少阳无病呻吟了小半月,就到了新弟子下山历练的时候。
一开始他还盘算着趁这个时候推进自已的计划,但谢拂心莫名摆了他半个月冷脸,让他着实有些焦灼。
“你不去历练?”
轩辕少阳理不直气也壮:“是,我伤还没好全,想留下陪你。”
我信你个鬼!
你上辈子是个血库吗!咳个大半个月血,怎么没见你鼠掉!
谢拂心说:“别装了,除非你今天突发恶疾,不然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轩辕少阳:“师尊……”
他想说自已也并非都是装的。
可谢拂心对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开口打断他的话:“我要闭关。”
她把轩辕少阳藏起来的包裹塞进他怀里:“去去去,下山去!”
“别让几个师兄师姐久等。”
轩辕少阳被她推搡出房门,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下就蔫了吧唧的。
他站在原地,用“小别胜新婚”令人遐想联翩的五个字来安慰自已,随后朝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师尊,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