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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棠转身，第一次首视他眼底翻涌的风暴：“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她抓起桌上的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里，露出照片背后密密麻麻的字迹——是霍聿寒这些年的日记摘录。
“2018.5.17，微棠第一次在学校登台，白裙子像小天鹅”
“2020.3.4，她感冒了，我让陈特助送药，看着她喝下去才安心”
“2022.8.21，她居然想和江驰跳舞，我真想把他的手剁了”
落地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狂暴，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书房里，林微棠颤抖着将相框摔在地上，木质相框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瞬间，玻璃应声而碎，那张两人在游乐园拍的合照，此刻也成了满地狼藉。
霍聿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下意识地蹲下身，慌乱地去捡那些锋利的碎片，完全不顾指尖己经被玻璃划开一道道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照片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像是给照片里两人灿烂的笑容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纱。
“别碰！”林微棠尖叫出声，声音里带着压抑己久的痛苦和绝望。可霍聿寒充耳不闻，固执地想要拼凑起那些破碎的回忆，仿佛这样就能修复两人之间早己千疮百孔的关系。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根本不是在爱我。”林微棠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书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让她的眼神愈发清醒，“你是在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如刀，“从不让我接触其他异性，擅自停掉我的工作，监控我的一举一动……这哪里是爱？这是一场让人窒息的牢笼！”
霍聿寒终于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破碎的玻璃片还扎在掌心，鲜血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不断涌出。“我只是怕失去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我只有你了……”
“可你这样的方式，只会让我更快地逃离！”林微棠哽咽着，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真正的爱是信任，是自由，而不是把我锁在你画好的圈子里。”她看着男人狼狈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却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不知是霍聿寒碰倒了什么。林微棠咬着唇冲进雨幕，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滚烫的泪水。而书房里，霍聿寒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染血的照片，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彻骨的悔恨与痛苦。
……
舞蹈教室的镜子上还凝着水雾，林微棠对着把杆做着枯燥的基本功训练。门被推开，江驰提着早餐走了进来，脸上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退。
“尝尝，街角新开的面包店。”他将热可可塞进她手里，“苏念让我转告你，霍聿寒最近在和沈氏集团谈并购，可能会忙一阵子。”
林微棠低头搅动着吸管，热气氤氲了睫毛：“江驰，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驰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纸杯传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老仓库独自练舞，明明脚都磨出血了还在坚持。”他的拇指轻轻着她手背上的茧，“那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眼里有光，不该被任何人囚禁。”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林微棠想起苏念的话，又想起霍聿寒失控时的模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爱，像两股力量在撕扯她的心脏。
“霍聿寒看你的眼神，”江驰突然苦笑，“跟看仇人似的，但又怕你化了。这种矛盾的爱太危险，你得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林微棠站在霍氏集团大厦前，雨水顺着伞骨流成水帘。她攥着门禁卡，这是霍聿寒昨天交给她的，说“我的办公室永远对你开放”。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霍聿寒正在开会。透过玻璃墙，林微棠看见他西装笔挺地站在投影幕前，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场。可当他转身时，她分明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和紧抿的嘴角。
会议结束的瞬间，他就快步走到她面前，黑色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己经解开：“怎么冒雨跑过来？感冒了怎么办？”他伸手要擦她脸上的雨水，却被她躲开。
“霍聿寒，我们谈谈。”林微棠将伞放在一旁，水滴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你说保护我，可你毁掉了我的舞台，伤害了我的朋友，甚至——”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篡改了我父亲的人生。”
霍聿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我承认我方法错了，但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他突然将她抵在玻璃墙上，暴雨在身后肆虐，“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林微棠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偏执与脆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而这份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爱，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