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亚撒·斯文顿

“是不是太早了？”

伍柔蹲下身，扶着叶序的肩膀向身后看去。

叶序没有回话，雨水泼在他脸上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也无法睁开眼，只能凭借着感觉往前开。

小开曼岛布比塘自然保护区，西半球最大的红脚鲣鸟栖息地栖息地，此时这片保护区的保护动物们正争先恐后的找着躲避点。

自然保护区观测塔顶层，黄铜壁炉中胡桃木柴劈啪作响，简朴的铁质墙壁挂着《查理一世骑马肖像》，正对着坐在桃花心木制洛可可扶手椅的男人，亚撒·斯文顿晃动着郁金香杯，侍者站在一旁半弯着腰，手中抱着酒瓶，白底黑字标签上的1926格外显眼。

麦卡伦1926，世上仅有西十瓶的威士忌，1947年首次在纽约拍卖，就创下了当时最昂贵烈酒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成交价是五千英镑。

“所以，这场雨是谁做的？”

亚撒抿了一口酒，看着成了水帘洞的水流，眯起了眼睛。

“不清楚，智囊团认为概率较大的可能性有三种。”侍者低声言语，说话间带着一些吟唱诗篇的调子，“动物往往会对将来的危险产生一些奇特感知，本能的感觉不安，逃离或者防备。人类在进化过程中逐渐不再使用而不再拥有这项能力，或者说产生一些进化，由原先的物质改变的微小痕迹感知，转变为更加空洞的未来感知。”

首到侍者讲完一个段落，亚撒才颇显急躁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是听过程的，斯文顿为这群只会胡说八道的人提供了钱，场地，所求所需，不是听这些对毫无用处的理论和猜测。”

“主人，人类的发展一向是搭积木，而聪明人往往会先大多数人找到积木块，在某一时间，牛顿爵士，哥白尼教士都曾是您认为的胡说八道群体。”

亚撒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呼出酒气。侍者在亚撒回神的期间，为亚撒再次倒上酒。

“好吧，我承认我是错的。但，我的朋友，我的时间很紧急，你明白吗？”

侍者点了点头，将原本想要教导亚撒的话语咽了下去，继续诉说智囊团认为可能性最高的三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墓中的龙类察觉到了危险，强行苏醒，部分人类往往能预知到可能发生的危险降临，现在普遍认为是大脑额叶前扣带脑皮质具有早期预警功能，能监控环境变化并评估潜在风险，通过调节行为避免危险。也有部分唯心主义者认为，是平行世界对过去的提醒，精神的力量穿过空间和时间到达此时此地。”

亚撒握紧了酒杯，他很想厉声打断侍者没完没了的言语，但不可磨灭无时无刻都在阻拦着亚撒心中的魔鬼。

侍者察觉到了亚撒的不耐，不再为亚撒详细解释背后成因和相关理论，加快了速度。

“第二个可能，我们的朋友或敌人看到了我们的动作，跟随我们的脚步并先我们一步探寻到了墓穴，引动了这场天灾让我们迷茫浪费时间。”

“第三个可能，纯属巧合。”

亚撒喝着酒，本能的否决了第三个可能性，他能从空间中感受到异常元素流动。不可否认，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然形成的异常当然有，但如此巧合就不是巧合。

亚撒的内心如此认为。

“那么是谁？叶序还是德雷克？德雷克没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叶序有能力，时间和理由都不充分。不过，回头给他们一个警告，德雷克有些分不清位置了。叶序…”

叶序的位置很尴尬，杀不了拉拢不了不能敌对，各家族对叶序的态度是无视，这种无视的前提是汉高为叶序担保，但叶序掺和进龙王复苏的事件当中，己经有些触及到了里世界的底线，但叶序偏偏和一些龙王有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里世界本身就分为三派，一派希望取代龙类，一派希望服侍龙类，一派希望杀死龙类。

正是叶序尴尬的处境，取代派希望以叶序为诱饵探究龙类，服侍派在没有确定叶序是哪一位龙王的人不会表示，屠龙派因为叶序不少屠龙也不好对叶序动手。因此，大家都知道不对劲，也无法达成共识，再加上对叶序友好的北美联盟和暧昧的德斯特，只能不断搁置等待。

手中突然多出来的重量让亚撒感到有些不适，扭过头去，侍者对上亚撒的目光，低下头默默退去，才说道：“叶序没有去大开曼，通过路线预测是去牙买加，那里有一片海底火山。”

“德雷克呢？”

“没有反应，自从那个吊坠被我们拿走后，他就再没有反应。”

“越低调越吓人啊，派人去德雷克做个客，如果德雷克老老实实的，我可以在这里帮他一把，不然就从开曼离开吧。”亚撒闻着酒香，话锋一转，“高调的也得盯着，指不定闹出来什么事。抛售布里希嘉曼全部股票，从他那里买一批军火运过来，这一场就用他的货了。”

“但家族的吩咐是先探查，确定之后再做部署。”

说着，侍者将酒瓶放在柜台，拿起一旁的座机通知散落在开曼群岛的家族成员。

亚撒将残余的酒饮下，起身为壁炉添柴。

“时不待我，叶序这个搅屎棍安静了那么久到了这里，还有某个不肯露面的存在，我们需要提前做些反制手段。”

侍者捂住话筒，看向亚撒询问：“您是对的，也有这个权限。地面全队己撤离，海底全队照常运行，血腥湾墙第二小组探查到异常，正在深入调查，请指示。”

“血腥湾墙小队保留继续探查，接应第二小组，其余全部撤至乔治城。潜艇小队进入作战状态，分出一队盯着叶序，其余来这里。”

亚撒平静的说着，像是早就确认好的方案，灰白色的眼睛逐渐浮现一层金色光芒，填补角膜的空洞。

“潜艇小队是为了随时携带您离开的预留小队，指挥权并不在您手中。”

“先把命令下达，再和家族商议。我知道，你能做到。”

亚撒将手上的木屑拍落，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正对侍者，壁炉中的火焰吞噬着充沛的养料，炽热的火舌抑制不住的爬出壁炉，想要占据更多地盘，亚撒苍白的脸被这火焰渲上一层玄妙的红光，身后是圆轮金光。

在这双如平日无甚区别的目光中，侍者却能感受到庞大的压力，这并非是环境通过心理暗示对人的压力，而是身体表达畏惧的表现。

“如您所愿。”